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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蔡仍值此關鍵時刻立此大功,不能不重賞啊。”
也不知道怎么就這么巧,高俅話音一落,同樣得到前線大捷消息的王黼、蔡攸、鄭居中、李邦彥、白時中、張邦昌、薛昂、方瓊、范致虛等人也來到了垂拱殿。
聽高俅為蔡仍請賞,童貫一黨如今在北宋朝廷的話事人,也就是刑部尚書范致虛,立即出言阻止道:“陛下,不可如此啊!”
高俅看了范致虛一眼,道:“蔡仍值此關鍵時立此大功,難道不當賞嗎?”
范致虛道:“非是蔡選鋒使不當賞,而是此賞當由江、淮、荊、浙等路宣撫司來衡量申報,再由吏部和兵部來核實,最后再交由官家定奪,而不是現在這樣跨過江、淮、荊、浙等路宣撫司和吏部、兵部,直接就交由陛下來定奪,如此,既違背升賞規矩,又使江、淮、荊、浙等路宣撫司和吏部、兵部失去威信。”
高俅一聽,道:“高俅也想此事由江、淮、荊、浙等路宣撫司申報,可江、淮、荊、浙等路宣撫司現在在哪?”
不等范致虛回答,高俅就自問自答道:“他們現在還在大名府督促西軍出兵,等他們到秀州城,最少半個月過去了,再核查功勞,然后層層上報,怕不是得一兩個月時間,這么長時間朝廷都對前線立了大功的將士毫無表示,誰肯賣力為朝廷平叛?進而就會坐失平叛的大好良機,如此就有可能釀成不可挽救的后果!”
高俅沖趙佶一拜在地,道:“官家,有功不賞,有過不罰,向來是帶兵大忌,臣以為,蔡仍值此關鍵時刻立此大功,不僅要賞,而且必須是重賞,否則誰肯奮力為咱們大宋而戰?”
范致虛道:“蔡選鋒使值此關鍵時刻立此大功,當然要重賞,不過,蔡選鋒使之所以能立此大功,那是在江、淮、荊、浙等路宣撫司領導下立的,那是童宣撫運籌帷幄的結果,童宣撫對于東南,要下一盤大棋,陛下既然將東南交給童宣撫全權處理了,那咱們這些局外之人,就切不可在此關鍵時刻,胡亂插手,壞了童宣撫的剿匪大計,否則,出了問題,誰來擔負這個責任?”
蔡攸聽言,遞了個眼色的給吏部尚書白時中。
白時中立即出列道:“如今江、淮、荊、浙等路宣撫司都還未南下,與此戰有何關系?而且,據我所知,當初蔡觀察南下之際,曾與童宣撫有一約,若蔡觀察順利搶在叛匪之前占領金陵等沿江一帶,就許蔡觀察便宜行事,所以,此戰,與江、淮、荊、浙等路宣撫司和童宣撫的關系不大,是蔡觀察部中央禁軍行軍果斷、出擊及時、驍勇善戰,才取得了這場關鍵一戰的勝利。”
白時中又沖趙佶一拜,道:“制度是制度,但陛下有奪情獨斷之權,如今在江、淮、荊、浙等路宣撫司和童宣撫還沒有南下之際,只有陛下親自賞賜蔡觀察及金吾軍將士,才能鼓舞前線的將士,才能鼓舞咱們大宋現在低落的士氣。”
白時中此言算是說到了趙佶的心坎里去了。
一直以來,趙佶最討厭的就是祖制,不,應該說他討厭一切限制他的東西,他喜歡自由自在,他喜歡唯我獨尊,在他的觀念中,大宋的一切都要服從他的意志,不論是相權,還是兵權,都得服從他的皇權。
所以,范致虛剛剛其實已經觸犯到了趙佶的逆鱗——在危急時刻,他可以讓童貫代他行使一下皇權,但他的臣子必須要清楚的明白,那只是在情急之下的權宜之計,并不代表童貫真是皇帝,這是絕不可以含糊的!
因此,趙佶開口道:“此事不要爭了,事急從權,如今東南的形勢可謂一日三變化,等到童愛卿到秀州,可能蔡愛卿都已經將杭州收復了,所以,此事不能等,當速賞、重賞!”
不等范致虛再說話,趙佶就問白時中:“依蔡愛卿此次所立之功,當如何升賞?”
白時中道:“當升中侍大夫,至于如何賞賜,官家可酌情定奪。”
眾人一聽,全都是一陣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