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從文又看向李綱和陳康伯。
結果,李綱慢慢拿起公文批閱起來,而陳康伯則看向窗外,顯然,二人并不想管這事。
馮從文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猶豫了一下,馮從文給邊上一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見狀,嚷嚷道:“不見,不說,就讓人干等,真當我們的時間不值錢啊,誰愿意等誰等,老子要回家睡覺去了。”
言畢,那人就往門口走去。
來到門邊,那人猶豫了一下,然后一咬牙,試探著將腿邁出門外。
那人其實已經打好主意了,只要有人攔他,他立即就將邁出去的腿再收回來。
可讓那人萬萬沒想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人,而是一柄刀——就在那人的腿伸出去的那一刻,守門的侍衛手起刀落,一刀就將他的腦袋砍了下來,然后冷冰冰的說道:“侯爺有令,不許任何人離開這個房間!”
說完,侍衛也不去看那些已經大驚失色的本地豪強,然后就站回到門口去了。
至于那具無頭尸體就靜靜的躺在那里,沒有一個人去將它清理走。
更恐怖的是他的頭顱,就瞪著眼睛看著馮從文等人,仿佛在說:“他們怎么敢殺我?我可是有功之人!”,又仿佛是在控訴馮從文讓他當炮灰。
馮從文他們可是殺光了整個蔚州城中契丹人的人,哪能是無膽之人?
可膽大包天如他們,見蔡仍的人,二話不說,就將他們這些立有大功的人給砍了,也是脊背發涼,紛紛想道:“真是一群煞星啊,看來朔州和應州傳來的那些消息不虛啊!”
其實——
馮從文他們早就聽說朔州和應州搞得公審將兩地的本地豪強殺得七七八八的事了。
這其實也有些讓他們提心吊膽。
可馮從文他們轉念一想,他們蔚州的這些本地豪強與應州和朔州的本地豪強不同,他們有功,有大功,他們不信,蔡仍會像對待應州和朔州的本地豪強那樣對他們也進行公審。
而且,馮從文他們反復討論,認為最適合蔡仍的選擇就是,對蔚州使用羈縻府州制和羈縻部族制或是使用具有濃厚藩鎮割據、羈縻部族色彩的省地正州執政體制機制把軍政權交付給他們這些地方土豪首領掌管。
所以,馮從文他們一直在往這個方向引導陳康伯甚至是李綱。
讓馮從文他們有些欣喜的是,不論是陳康伯,還是李綱,都隱隱認可了他們的引導。
不成想,蔡仍一親自到來,風向就變了。
馮從文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來到李綱、陳康伯、包康身前,然后質問道:“李大人、陳大人、包大人,你們就是這么對待有功之人的嗎?”
李綱和陳康伯也恨馮從文他們這些蔚州本地豪強敬酒不吃吃罰酒,更想看看包康是怎么處理馮從文他們這些滾刀肉的,所以他們全都不言也不語。
包康則抬起眼皮看了馮從文等人一眼,道:“咱們金吾軍的鐵律就是,侯爺說什么都是圣旨,任何人都不允違背,侯爺說不許任何人離開這個房間,就任何人都不許離開這個房間,試探也不行,誰敢試就殺誰。”
包康一指那具倒在血泊里的尸體,道:“他挑釁咱們金吾軍的鐵律,不該死嗎?”
馮從文咬著牙說道:“可我們才知道這個鐵律,難道就不能網開一面嗎?”
包康呲牙一笑,道:“網開一面,那還是永遠不能觸碰的鐵律嗎?”
包康將頭探向馮從文,壓低聲音道:“不妨告訴你,這些事都是我安排的,其實吧,就算我不在,也有會別人安排,總之,金吾軍只要還有一個人在,就絕不會讓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家伙挑釁侯爺的命令的。”
馮從文大怒,他一指包康,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