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信?”
武士彟帶著隨從出現在街口時,就已經引起了蕭禹的注意,待他看清楚來人,不免驚呼出聲。
因為武士彟一直常駐荊州,很少到長安,兩人也是好長一段時間沒見了。
“時文(蕭禹字),好久不見。”
武士彟翻身下馬,動作干凈利落。
蕭禹連忙迎了上來,兩人握住手,彼此打量著對方。
相比于蕭禹的滿面紅光,武士彟盡管比他還小兩歲,但膚色和狀態都要更差一些。
“信(武士彟字)兄,這些年辛苦你了啊。”
“時文兄說笑了,都是職責所在。”
蕭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奇道:“什么時候回的長安,是受陛下征召?”
武士彟聞言一怔,接著搖了搖頭:“為了一點私事,此番回來,還是請了年假來的。”
蕭禹連連點頭:“確實也該歇一歇了,我年前辭官之后,整個人的精神頭都好了許多……對了,來,我為你引見一個人。”
說著,蕭禹拉著武士彟來到那中年跟前,介紹道:“這位便是朔方商會長安分會的甄有財甄主事……甄主事,這位乃是應國公,現任荊州都督武士彟,我的一位好友。”
那中年富商正是前來給蕭家送貨的甄有財,此時聽聞對方也是一位國公,態度立馬變得恭敬了起來:“原來是武都督,甄某有禮了。”
武士彟見狀,抱拳回了一禮,剛剛才在席云飛那里吃癟,沒想到這么快就又遇到了他的人。
武士彟剛想奉承兩句,拉近一下關系。
忽然,嘭的一聲。
扭頭看去,只見一個箱子砸在地上,蓋子翻開,里面幾個圓滾滾的鐵桶落了一地。
蕭禹神色大變,急忙上前去查看。
兩個搬運的小廝嚇得匍匐在地,一個勁兒的認錯求饒。
甄有財走上前,拿起兩個圓桶打量了半響,道:“蕭老息怒,好在包裝還算嚴密,里面的東西并沒有泄漏的跡象。”
蕭禹聞言一喜,接過圓桶上下左右看了看,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他回頭看向家中管事,喝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薪三月,各打三十板。”
管事恭敬的點頭應是,惡狠狠的看向那兩個小廝:“還不謝恩?”
小廝苦不堪言,但好歹命保住了:“謝家主不殺之恩。”
武士彟對那兩個小廝不感興趣,此時正在偷偷打量著那一箱子圓桶。
他的視線并不算隱蔽,蕭禹見狀,笑著說道:“讓信兄見笑了,手下人辦事不利索,好在東西沒有損壞,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兒。”
武士彟聞言,好奇道:“這圓滾滾的鐵桶里裝的是什么啊?”
蕭禹呵呵一笑,也不避諱,與甄有財相視一眼后,說道:“此物乃是朔方新晉研發的燃料。”
“燃料?”武士彟愣了愣,在他的概念里,燃料無非就是干燥的木頭。
“不錯,農具的燃料。”
“農具?”武士彟更懵了。
蕭禹點了點頭,有些得意的邀請道:“對了,我采購的一批農具剛好到貨,信兄要不要一起去開開眼界?”
武士彟眉心微蹙,他可不是來看熱鬧的,而是來求蕭禹商議對策的,剛想要拒絕。
突突突突突!
街口,一輛鐵牛急速駛來,車上的漢子扯著嗓子喊道:“沒油了,沒油了,趕緊再給我一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