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翔簡直是尷尬得腳趾摳地,臉上卻只能作出一副平靜之色,云淡風輕地道:“你倒也不用多說閑話,趕緊告訴我,落胎泉到底在何處?”
“落胎泉?”蘭娘頓時吃了一驚,忙道:“恩公,落胎泉雖然能夠化去胎兒,卻如同小產一般,極傷元氣。恩公好不容易懷上了親生骨肉,又如何忍心就此化去?”
云翔見對方臉上的關懷之色極為真誠,便也只得耐著性子解釋道:“我此來尋找子母河,其實另有目的,被河水侵入體內,實乃無心之失,你莫再多問,只管告訴我那落胎泉的所在便是。”
蘭娘聽了這話,方才點了點頭,將落胎泉的所在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事實上,這在西梁原本也算不得什么隱秘,大多數人都是知之甚詳。
云翔將那位置記在了心底,便道:“如此甚好,你們且收拾好行裝,在村中安心多等半日,待得我取了落胎泉水,化去了胎兒,定會回來保你們安然離開。”
誰知,蘭娘聽了這話,卻露出了尷尬的神色,踟躕了半晌才道:“恩公,我們已經想好了,還是就留在西梁國了,您也無需再為我們奔波了。”
“留下?”云翔頓時一愣,奇道:“你們留在西梁國,莫非便不怕這國中的法度了?”
蘭娘道:“恩公,我們想過了,這西梁國并不是僅僅屬于男人,也是我們女人的國家,即便是我們離開了,卻還有無數與我們一般的女人在此受苦,實在是甚為不公。與其就這么逃往國外,四處流離,還不如留下來,幫助更多的女人脫離苦海。”
云翔看了看場中其他的女人,見他們也是一臉毅然,顯然都支持這蘭娘的決定,頓時心中更加奇怪了。怎么自己這才離開了一天的工夫,這些女人一個個都好像換了個人一般,由一個個普通的村婦,變作了一群女權戰士了?這一天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沉吟道:“蘭娘,不知你們打算憑借什么來應對日后西梁國的懲處呢?你應該知道,整整一個村的男人都死了,這事根本就不可能長期隱瞞的。你們一群弱女子,又如何能夠對抗整個國家?”
“這......”蘭娘與所有的村婦頓時都沉默了下來,卻齊齊地轉頭朝著人群的后方看了過去,與此同時,卻聽得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就憑我們姐妹,你覺得如何啊?”
云翔聞言頓時一驚,循聲望去,卻見從人群的最后面緩緩走出了兩個女子,卻正是他熟悉無比之人,佛緣香榭的大當家謝曉蓉和二當家白無雙。
謝曉蓉的腳步仍是像平日那般高傲,顯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而白無雙則仍是神情清冷,在人前扮做望海菩薩的樣子,這個習慣早已滲進了她的骨子里。
然而,當她們看到云翔那高高挺起的肚子之時,卻是同時腳步一頓,謝曉蓉的眼中閃過了一個疑惑的神色,接著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而白無雙卻是直接破了功,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指著他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云翔心中頓時尷尬無比,大男人懷孕這種事,本來就已經夠丟人的了,可若是被熟人撞見了,那才真是尷尬欲死,尤其是,這熟人之中,還有一個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
完了,這一下,可是把人直接丟到西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