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時,他路過一個領著年僅幾歲孩童的小婦人身邊,小婦人看樣子只有二十出頭,自家男人戰死,還帶著個孩子,想來日后的日子不好過。
朱慈烺看著哭成花臉的小婦人,駐足輕聲道:“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難,盡管去找鳳陽本地官府,如果他們不管,可去找本宮狀告他們。”
小婦人連忙拜倒,帶著哭腔道:“民婦多謝殿下關懷,民婦男人殺韃子的封賞已經發下了,有白銀一百三十兩,還有分的田地五十畝,殿下又免了我們家田地的農稅,民婦沒有困難。”
朱慈烺點點頭,又看向小婦人身邊的孩童,嘆道:“好生將他養大,以后不必讓他從軍。”
小婦人還未說話,那孩童卻忽然道:“我要參軍!我要殺韃子替爹爹報仇!”
孩童看樣子雖然只有五六歲,但絲毫不怕生,倔強的小臉上,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盯著朱慈烺很有精氣神。
小婦人慌忙將孩童拉入懷中,呵斥道:“不可對太子殿下無禮。”
接著她看向朱慈烺道:“孩子還小不懂事,請殿下恕罪。”
朱慈烺擺了擺手,伸手輕拍著孩童的肩頭,贊道:“好樣的!”
跟在朱慈烺身后的高邦摸了摸孩童的頭,笑道:“不愧是我天武軍將士的種,長大了來高爺這報到,高爺帶你去殺韃子!”
看著皇太子在一眾文武官員簇擁下遠去的身影,小婦人拜了數拜,隨后帶著孩子進入忠魂祠尋找自家男人的靈牌。
祠內大堂中,香火繚繞,密密麻麻的靈牌給人極大沖擊與震撼,每個進來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肅穆與敬畏之情。
小婦人癡癡的看著丈夫的靈牌位于其中,內心既哀傷又自豪,她與其他婦人遺孀一樣,對著靈牌拜了數拜。
祭祀儀式后,朱慈烺巡視了鳳陽府各地,尤其對皇明軍校和一些軍器廠等軍工產業進行了視察。
天武軍大多兵源在鳳陽府招募,這里算是朱慈烺拓展實力的重要根據地,除了從最初從京師南下的兩萬勇衛營將士未分到田地,其余天武軍將士在鳳陽府都有自己的土地,每戶至少五十畝。
像那小婦人的丈夫就是最初的招募的屯田兵,只有五十畝地,戰功的封賞暫時只下發了銀錢,戰功的土地還未發下。
以往天武軍征戰在外時,家中田地不需擔心沒人耕種,鳳陽府、廬州府等地有專門的耕種隊替他們種地勞作,這些耕種隊有的是正在接受改造的流寇,有的是南下的流民組成,由官府統一安排工作,農時種地,閑時墾荒。
朱慈烺打算將南直隸應天府、蘇州府等幾個富庶地方的衛所土地作為戰功土地分給天武軍將士,尤其是最初的兩萬勇衛營將士,更要大封特封。
朱慈烺絲毫不擔心南直隸那幾個富庶州府的衛所會反抗,他巴不得那些衛所將官狗急跳墻反抗,派大軍將其一鍋端了最好,省得麻煩。
此番南下,朱慈烺決定除萬余兵力留守鳳陽府,其余天武軍人馬盡數渡江南下,在應天府及周邊富庶地方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