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卻苦澀一笑。
自己哪有七十年,撤僑使命亦早不亦遲,一刻都等不得。
權當先畫個餅吧。
左川內心生起了愧疚之情。
為了避免趙純顏察覺他的內心情感,他急忙換了個話題:“純顏妹妹,你為什么想去看黃河?”
趙純顏聞言,未做思索,而是眉飛色舞道:“媽媽說她是華夏的起源,爸爸說她是最美的河,奶奶說她是天上銀河,而我是惡種人,也許這一輩子…爺爺說在整個華夏,最美的河就是黃河,我問媽媽,我什么時候能看到,她說等我贖清惡種權重時,可以去天下行星湊合看一眼。”
趙純顏的大眼開始轉紅,幽幽地說道:“而我在你的心里發現她其實一點也不美,事實上她的水很臟,但在你的心中,沒有誰比她更美,你對她的情感自豪且哀傷,我不懂,所以我要去看看,哥哥,你說我這一輩子能夠看到嗎,不知道我能不能努力活到八十三歲。”
左川轟然一驚,一拳砸在旁邊的墻壁上,只有皮肉的疼痛才能止住他即將噴涌的淚水。
內心躁動且痛苦,雙眼卻驚喜地看著她。
華夏人,她們一家子都是華夏人。
可是年幼的趙純顏并不清楚華夏和神州并不一樣,所以她的話才如此混亂無序。
縱使眼角酸澀,他內心也喜悅萬分,微笑道:“一定可以看到,并且我一定會陪你去,我發誓會替你完成這個夢想,不僅僅去看神州的黃河,還要去看華夏的黃河。”
“我相信哥哥,你一定要等我七十年哦。”趙純顏也對左川豎起了大拇指。
“一定!”
“嘻嘻,謝謝你,哥哥!”趙純顏突然沖到左川的懷里,輕輕地抱了抱他,然后用力地蹭了蹭。
“啊,你的淚水,我的衣服。”
“再見,哥哥!”趙純顏頭也不回地小跑進屋了。
“再見!”左川在心中幽幽長嘆,他知道,純顏一定能聽到。
“惡種人,七十年,開玩笑,一旦找到撤僑名單,一刻我也不會等!”
他什么都沒告訴趙純顏。
她此時需要安靜的生活。
只有安靜的生活才能保證她們一家人平安無事地等到他來接走她們。
再次回想‘惡種人’,以及那該死的‘惡種權重’。
他才發現這種霸法設計多么糟糕。
這種設計將祖先的罪責全部強加在后代人的身上,無論他是低級犯罪基因或是高級犯罪基因,這種懲罰太殘忍了。
殘忍的剝奪了一個人生來的三大寄托:國家、民族和故鄉。
這三樣是靈魂鐵三角,缺少一樣,一個人生來便如同沒有靈魂的活尸。
剝奪一個人對國家的情,剝奪一個人對民族的愛,剝奪一個人對故鄉的思,這是世界上最大的三大錯誤。
左川畢竟也是在天下行星出生,并生活了兩世,對這里的所有感情都無比真摯且火熱。
左川心里涌起想要改變一切、糾正錯誤的霸法狂想。
為了趙純顏,為了生活在這里的惡種人,為了神州,為了黃河……
淚水淹沒了左川的眼眶…不停打轉…
可是…他的使命……
可是…這種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