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此刻顏駿澤反投射的大尸嬰的身體,即便他自己也已經是半鬼,但到了這種環境下,依然忍不住心里冒出寒意。
他早就猜到了,孤廳,顧名思義就是沒有認領的尸體,或者直接找不到親人的尸體,這一類尸體應該是由當地官方統一收納,交給了殯儀館處理,而安葬費用則是履行的社會救助類的程序。
很快通過昏暗的走廊,一轉角,一個空曠的大廳出現在眼前。
這大廳里的擺設其實與那一個個小一點的普通靈堂沒有多大區別,區別是里面不止一具尸體,每一具尸體都被蓋了白布,尸體旁邊都有一盞昏暗的小燈。
粗略看過去,大概二十多具的樣子。
二十多具尸體被擺成相對的兩排,沒有享受一人一個冰棺的待遇,但顏駿澤能夠感覺出來,這間大廳里面很冷,應該安裝了中央空調,溫度調的較低。
這比一具尸體一個冰棺要節約成本。
他在大廳門口站了片刻,隨即走進去。
雖然這具身體不屬于他自己,但此刻在這種詭異陰森的環境下,依然有種皮膚發麻的感覺。
因為個子較矮,后方的尸體他其實看得并不是太清楚,也不知道這些白布下面蓋著的人,是不是都還好好的躺在那兒。
加之這里的燈光實在很昏暗,唯有走近一些才能瞧得清楚。
一步一步走近,很快走過第一列的兩具尸體,過道在中間,左右分別一具尸體,顏駿澤站在尸體腳旁,借著昏暗的燈光仔細瞧了瞧,發現一切完好,并沒有移動過的跡象。
他繼續往前走去。
每到一處,他都停下下來,認真湊上去看一看。
一些尸體身上已經有臭味散發,但不是很嚴重,需要湊上前才能聞出來。
而這個時候,顏駿澤越來越感覺身體變得冰冷,這不是尸嬰的原因,而是大廳的中央空調開得很足,尸嬰的身體外只披了一件外衣,里面什么也沒穿。
特別是兩胯的位置,總感覺涼颼颼、空蕩蕩的,像是什么都沒有了。
顏駿澤低頭看了看,最后得出結論,發育不全。
忍著寒冷,很快他站在了第十一列的位置,在這個位置上他無法再前進。
因為左邊的尸體被白布覆蓋著,看上去很普通,但右邊的尸體上的白布,此刻卻是有移動過的跡象。
作為無人認領的尸體,為了節約成本,這些尸體的雙腳都是露在外面,大拇指上掛了一個名牌,以免被工作人員弄錯。
顏駿澤湊過去看了看那覆蓋的白布有些異樣的尸體名牌。
“蔣一楠,男的女的?”
因為上半身的白布皺了起來,看不出男女。
他釋放出棒槌,因為個子的原因,直接把棒槌拖在了腳下,發出金屬和地面的摩擦聲,往這叫蔣一楠的尸體的頭部位置走去。
空曠的摩擦聲在這寂靜的孤廳里面,聽起來讓人心中發膩。
這尸體表面的白布雖然有動過,但此刻尸體卻無動于衷,安安靜靜的躺著。
顏駿澤此時正好走到尸體的左手邊,陡然間,旁邊的白布一動,一只纖細的、慘白的手露出了白布。
顏駿澤以為這只手要抓住自己,所以立刻停下,往旁邊退了一步,差點就掄起棒槌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