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直將帶來的酒喝了個精光才互相告辭。
沙左紀在蘇吉利離開后卻又轉回了天河水榭,這一次卻沒再喝酒,只看著天河星海坐了一夜才起身離開。
當年的恩情,記了這么多年都沒敢忘,如今到了該還的時候,怎么還猶豫了?
卷簾之位,王母的信任,天宮高位,本就是一場虛假的交易,也是時候劃上句號了。
沙左紀神色如常的回到玉清宮,做完王母吩咐的事就出了南天門,一路到了鬼市所在的姑射山脈一處洞府內,從地底挖出個藍色納物袋。
藍色納物袋紋繡精致,與當初交給‘后顏兒’的那個的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里沒有裝著什么寶物,只有一面紅色旗子。
王母對玄黃旗其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玄黃旗,其實只有一面,另一面被叫做玄黃旗的旗子,顏色更深,應當叫做玄橙旗。
玄旗一套七面,互為呼應,除卻已經現世的玄黃旗,玄橙旗,還有玄赤旗、玄青旗、玄藍旗、玄紫旗,這七面旗幟,是當初天吳、句芒、隋川、廉辰、戴古、玄冥、飛廉七個師兄弟所持的聯訊法器。
沙左紀手中的這一柄玄赤旗,是從雨神陳天君那里所得,陳天君是玄冥這件事,天庭沒幾個人知道,沙左紀聽聞他落馬的第一時間,就私自到廣明殿取走了。
本只為紀念句芒,沒想到會真的派上用場。
他神色沉沉,指尖微動祭出一滴精血,玄赤旗上紋路頓顯,精血在紋路中勾出一個清晰的‘芒’字,消失不見。
***
彼時,還有些宿醉的蘇吉利正站在玉明宮外醒神,察覺手間微動的時候只當有誰寄了信訣,這一低頭,就被嚇得魂飛天外。
夭壽,這兩面‘玄黃旗’怎么會自己突然跑出納物袋?
她一把攥住兩面微微顫動甚至想要飛走的玄黃旗跑回了玉明宮內,沒多久,就從鏡靈口中得知了七面玄旗的事。
“什么?這兩面旗幟其實是玄黃旗和玄橙旗?還有五面下落未明?”
要是她方才不是因為宿醉在玉明宮外偷懶,而是按部就班的去參加論星運會,豈不是要讓天祿宮眾人都看到這兩面魔界玄旗的異動了?!
這個天吳長老,撒了這樣大的謊!
差點害死她!
蘇吉利恨不得現在就撲進幻心魔鏡找天吳算賬,可偷懶的時間已過,天祿宮不得不去,她恨恨磨了磨牙根,囑咐鏡靈先幫她把天吳拷問一番,這才帶著滿身火氣到了天祿宮。
論星運會討論的如火如荼一如往常,蘇吉利一反常態的面色陰沉,等到大會結束,推開上前套關系的眾位星君,她直接黑著臉回了玉明宮,轉頭進了幻心魔鏡。
鏡靈早已經把天吳長老抓到了妄言村外的一處山頭上,山上層層疊疊的藥田里種著的正是它替蘇吉利培育的魔植。
蘇吉利當然沒什么心情賞魔植,幾乎是怒吼著將兩面旗幟摔到了天吳長老面前。
“天吳長老,看你做的好事!”
天吳此前已經聽鏡靈說了這兩面旗幟的異變,知道秘密捂不住,便很主動的跟著鏡靈來了山頭。
此時見到旗幟上的血紅‘芒’字,他不敢置信之余,竟開始嚎啕起來。
“沒死!句芒沒死!哈哈哈哈,太好了,沒死……”
“沒死?句芒?”
蘇吉利的怒氣微減,從地上撿起兩面旗幟。
“你怎么知道他沒死?”句芒早就被王母正法了,怎么可能還活著?
除非……想到昨日沙左紀酒后所提,一個猜想冒出蘇吉利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