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靈山和尚與青蓮圣教高手如此忌憚。
他收回目光,看向持青銅破罡弩的控弦士們。
二十個控弦士后背相抵形成一個圓,以防御之勢面對兩個青衫劍客。
這兩個中年劍客身形修長,容貌俊逸,青衫磊落,飄飄有出塵之姿,劍法飄逸瀟灑。
二十個控弦士卻沒欣賞的心思,個個臉色沉重,渾身緊繃,隱隱有絕望之色。
他們從沒碰到過如此奇絕的劍法、如此高明的劍客。
二十個控弦士中有四個宗師,各鎮一個方向,指揮著塞住耳朵的眾控弦士們射擊。
若非有他們四個撐著,剩下的控弦士已經被這兩個劍客殺光。
李澄空皺眉盯著這兩個青衫劍客,盯著他們的一招一式,分析其破解之法。
他輕輕搖頭。
單純從劍法上,沒辦法破解。
綿綿密密、行云流水,劍勢看似不快,劍光卻宛如實質,好像一個水晶琉璃碗把自己扣在里面。
這薄如蟬翼的劍光看似脆弱,一捅即碎,卻能擋得住破罡弩。
想要破解他們劍法,只能從別的辦法入手,他想到的只有大威德金剛法。
清亮劍光能防得住物理進攻,難道還能防得住精神攻擊?
他沒用大威德金剛法,任由控弦士們自己應對,他則凝神感應著周圍。
大云朝三山,眼前只見了兩山的高手,未見那施展影殺之術的神臨峰高手。
他或者他們應該就在附近,正施展精神秘術,距離越遠,耗費越大。
可偏偏感應不到。
他一直自負精神力量強大,幾乎冠絕天下,精神強則感應自然敏銳,故在先前能最先感應到影殺之術。
現在卻感應不到神臨峰高手。
這讓他心情凝重。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防不勝防!
他皺著眉頭飄回帳篷內。
漆黑臉龐老者正守在霍天風身邊,四個灰袍老者在黑火焰中生死未卜。
霍天風正慢條斯理吃菜。
他好像一個看客,好像外面的紛紛擾擾與自己無關,刺殺的不是他。
李澄空飄落到霍天風的另一側,現在只有自己與黑臉老者最后一道防線。
看霍天風如此從容,他暗自感慨。
就怕貨比貨,真假霍天風在危險面前反應天差地別,骨子里的稟性不是能精心培養成的。
不過他心里也暗自搖頭。
如此從容,顯然是不把眾人的生死放眼里,心性薄涼,還是離遠點為妙的。
霍天風放下筷子喝一口酒:“李大人,外面如何了?”
李澄空道:“不太妙。”
他一直在不停觀察,不停分析。
左眼掃瞄左側一百八十度范圍,右眼掃瞄右側一百八十度范圍,兩只眼睛掃瞄范圍相合,就是近乎三百六十度的一個圓。
即使正后背一小塊視覺盲區,也會通過腳步微微變化而令兩眼輪流掃瞄到。
這種真正分心二用、分五官而用的手段,他是在不知不覺中自然的具備,顯然仍是超算倚天對大腦的影響。
在清晰觀察之際,還在高速分析。
隱隱覺得奇怪。
好像大月朝只出動了兩教高手,既沒神秘的清微山高手,也沒宗師府的高手,更沒金衣羽士。
這可不是誠心之舉。
那便有一個很大的可能:還有一撥或者兩撥廝殺在別處,沒等接近駐扎營地便被攔住了。
李澄空有一種山雨欲來的強烈感覺,眼前的寧靜不但沒讓他放松,反而更緊張。
渾身每一個細胞都調動起來,感應提高到最敏銳的層次,隨時準備好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