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后花園來到前院,看到三個紫袍太監已經垂手立在大廳外。
紫袍太監沒有宣旨之意,只是把圣旨遞給李澄空。
李澄空抱拳接過。
“李大人,皇上已經吩咐了,李大人接旨之后馬上動身,我等陪李大人你過去。”當頭的圓臉太監笑瞇瞇說道。
李澄空看了一遍圣旨,笑起來。
獨孤漱溟來到近前,抄過圣旨看去,臉色越來越難看,咬牙道:“父皇這是要干什么!”
她抬頭瞪向三個紫袍太監。
圓臉太監忙道:“殿下,我等只是奉旨而行吶。”
獨孤漱溟瞪向李澄空:“你還笑得出來!”
李澄空輕笑一聲:“我本是知機監之人,現在回去也沒什么,現在至少沒削我品級。”
品級不僅僅是待遇,還是顏面。
五品在太監中已經是中上,不用隨便碰上一個太監與官員就行禮。
當然,他是宗師,不必行禮。
但可以讓五品以下的對自己行禮。
他覺得這個挺爽,所以也挺重視這品級。
獨孤漱溟咬牙道:“父皇還真是英明!”
李澄空救了大永九皇子,剛才又救了母妃,不但沒賞賜,反而把他從公主府調到知機監。
誰不知道知機監就是一個養老之地?
他年紀輕輕,怎能陪著一些老太監們養老?
這無異于懲罰!
有功不賞,反而懲罰,簡直就是老糊涂!
李澄空失笑:“不管怎樣,圣旨難違,殿下多保重,我得走了。”
三個紫袍太監忙點頭。
獨孤漱溟現在就像一團火,動輒就會把火星濺到自己身上,趕緊離開為妙。
“……好。”獨孤漱溟道:“你去吧。”
“殿下越去跟皇上鬧,說明越對我倚重,那皇上就越開心。”李澄空搖頭道:“所以就裝作什么也沒發生吧。”
獨孤漱溟咬了咬紅唇,緩緩點頭。
她也明白了,父皇這是沒辦法拿自己與母妃出氣,就把氣撒到了李澄空身上,就是要氣自己。
李澄空揚聲道:“紫煙,走吧!”
袁紫煙在小院里聽到了這一聲喊,不情愿的走過來,站到他身邊。
李澄空道:“三位大人,請罷!”
三個紫袍老者沖獨孤漱溟抱拳,帶著李澄空與袁紫煙出公主府往東走出三里路,來到一座僻靜府邸。
這府邸占地十二余畝,地方不算小,但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模樣。
匾額斑駁,“知機監”三個金漆大字的“機”字脫落了金漆,少了一撇。
大門紅漆剝落,旁邊站了兩個老太監,正懶洋洋的垂頭站在那里,好像睡過去了。
五人走近的時候,兩個老太監睜開眼,懶洋洋瞥一眼,又垂下眼睛。
“知機監的李道淵來啦,通稟一聲吧,老盧!”
左邊的削瘦太監咧嘴笑道:“這么年輕?犯了什么事過來的?”
“嘿嘿。”紫袍太監笑兩聲:“咱們奉旨行事,不問究竟。”
“直接進去吧。”削瘦太監擺手。
李澄空與袁紫煙在三個紫袍太監的帶領下,進了大門。
前院被弄成了一大塊菜地,一壟一壟的苗圃里栽著各樣的疏散,外面扣著琉璃罩子。
除了菜圃,中央位置還有一塊練武場。
四個老太監正躺在練武場的搖椅上,沐浴著陽光,輕輕晃動搖椅,半睡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