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沒法,現在黃昏是父皇身邊炙手可熱的重臣,最重要的一點,咱們這位大皇子殿下,也看上了黃昏的錢袋子。
于是笑道:“黃指揮車馬顛簸,趁功而返,倒是辛苦了,我到這里來,是想著黃指揮從順天歸來,可能捎帶有父皇口諭,不敢怠慢,所以相迎。”
黃昏暗贊。
不錯不錯,這位大皇子也算有心,自稱“我”而不是郡王的自稱,說明這一次出城迎接,確實是來示好的。
且他這番話屬實說得點滴不漏。
他出城來迎接黃昏,本來就越了禮數,但如果是為了迎接朱棣的口諭,那就不一樣了,傳到朱棣耳里,只會讓朱棣感受到兒子對自己的擁戴。
當然,天子多疑。
朱棣肯定還是會懷疑朱高熾的別有用心,只不過沒法作為把柄罷了。
旋即有點不解,“指揮?”
老子只是個錦衣衛千戶,什么時候成了指揮。
指揮也是官職,四品。
比千戶高兩階。
不過這個官職比較多,很多人尸位素餐,比如開國那一批功臣的后代,大多世襲指揮,因此各衛所里一大堆沒實權的指揮。
朱高熾笑道:“黃指揮還不知道的罷,在你南下途中,父皇已經著人快馬加鞭到應天傳達旨意,將你擢升為錦衣衛南鎮撫司指揮,總領地方衛所,為賽鎮撫使之副職。”
鎮撫使沒有鎮撫使同知這些副職官屬。
黃昏哈哈大笑,“陛下恩寵,感激涕零。”
又行了一禮,道:“陛下并沒有口諭傳達給殿下,若是無事,微臣這便回城了,殿下先行?”
暗下之意,咱倆還是別在一起攪和了。
朱高熾知道黃昏這是要和他撇清關系,心里很是失望,臉上卻不動聲色,道:“父皇真沒有關于如何解決增發寶鈔之事的叮囑么?”
正事還是得辦。
黃昏若是應答不好,朱高熾就可以趁機說點好聽的話,讓黃昏拿點錢出來回收增發的寶鈔——這也是他今日出城的主要目的之一。
黃昏哪會不懂,把難題丟了回去,“這不是殿下的事情么,陛下可是對你滿懷信心,相信殿下也不會讓陛下失望。”
頓了下,“告罪,旅途勞累,微臣先行一步,改日待微臣休養好從沙場走一遭而飽受摧殘的身心后,再來王府登門道歉。”
不敢呆了。
你妹的朱高熾,和你老子一個德行,都看著老子的錢袋子。
沒錢!
說完立即回了馬車,也顧不上賽哈智,急忙向城池方向行去,留下朱高熾在那里愣愣發呆:黃昏竟然敢如此冷落自己?!
誰給他的膽子?
轉念一想,父皇給的啊。
朱高熾很是無奈。
得了。
這貨太精明,要從他懷里掏錢出來,還得繼續想法,話說回來,黃昏也沒將路堵死,他畢竟說了改日登門道歉的話來。
這意味著他還保留著和自己接觸的空間。
望著那輛將明大皇子殿下留下,一騎絕塵而去的馬車,朱高熾苦笑著說了句,我這么大的面子都不接,你到底還要多大的面子?
黃昏,你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你在大明,又究竟想要什么。
朱高熾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