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紅橋理也沒理他,盯著花朵發呆。
黃昏有些尷尬。
我在這個家里已經這樣毫無地位毫無尊嚴可言了么。
也沒和她一般見識。
徐妙錦在一旁嘆了口氣,“這孩子怪怪的,先前讓她去找吳與弼一起看書,還挺雀躍來著,后來不知發生了什么,再也不去找吳與弼了,總是躲在角落里看花開花落,或數螞蟻搬家,又或是望著白云悠悠而發呆,讓人好是憐惜。”
黃昏嗯了聲,“府中有無蘋果樹,弄顆蘋果樹,讓她坐樹下發呆去。”
徐妙錦:“???”
旋即笑道:“蘋婆吧?”
黃昏恍然。
現在蘋果在中國還不叫蘋果,要到明朝后期才叫蘋果。
笑道:“都一樣。”
坐樹下去發呆,沒準張紅橋被蘋果砸了呢。
徐妙錦哪知道這其中的促狹,偎依著夫君繼續走向主院,笑道:“有個事要給你說下,大兄昨日回信,說福州城外紅橋畔,張氏之中并無名紅橋的女子。”
黃昏愕然,頓住,回首看了看棧橋下不可見的小女孩。
“假名字?”
徐妙錦嘀咕著說了句這要問你啊,你帶回來的呢。
黃昏也沒多想,“有空你問問她,對了,她喜歡讀書,但吳與弼因為事情多,不能被打擾,待她身份查明后,若是無害,以后你讓她去我書房讀罷。”
徐妙錦嗯嗯點頭,忽然俏笑道:“林妹妹是誰,你在北方認識的女子?”
黃昏啊了一聲暗道夭壽。
我家娘子吃醋了。
隨意胡謅了幾句,說以前在老家一本不甚出名的戲本里看見的女角,因為憐花惜月多愁善感,年紀輕輕的就捧心而死了。
徐妙錦笑而不語。
回到主院,洗漱之后,黃昏就要毛手毛腳,被徐妙錦推開,嬌羞著說不行。
黃昏大感失望。
得了。
這一周得睡素覺。
于是早早歇下,明日打算去淇國公府、成國公府、曹國公府搞測繪,大夏天的也是個累人差事,看在那大把雪花銀的面子上,只有咬起牙關堅持。
黃府一片安寧。
但同城之下的另外一座府邸里,安靜之中充斥著殺伐意。
錦衣衛指揮使紀綱、指揮同知莊敬、袁江,指揮僉事李春、王謙,北鎮撫司鎮撫使趙曦,整個錦衣衛說得上話的齊聚一堂。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大家在這個時候齊聚紀綱府邸,當然不是單純的為了喝酒:若是要喝酒,哥幾個到風月十四樓,在女伎陪伴下飲酒作樂豈不快哉。
到指揮使府邸喝酒,那就是要談事。
酒過半巡。
紀綱放下酒杯,看向眾人,輕聲道:“本來是想等著黃昏做事,然后抓住他的把柄,再發動致命一擊,把他和賽哈智都趕出錦衣衛,現在看來,時不待我,再不動手,他就要坐大了。”
莊敬立即附和,“確實如此,不能讓他繼續坐大,否則尾大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