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忖之間,忽然院子里傳來咳嗽聲,旋即便見一心腹太監匆匆進來,壓低聲音對朱高熾道:“殿下,狗兒公公來了。”
狗兒來了?!
朱高熾和兩楊對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狗兒來不稀奇。
關鍵是狗兒為了誰而來,是作為他個人為了黃昏而來,還是因為陛下的吩咐而來。
后者是為公事。
前者么……不是沒有可能。
狗兒和黃昏的關系,別說其他臣子羨慕,就是朱高熾都覺得羨慕。
兩楊示意朱高熾去迎見。
天子近身內侍,你作為太子,雖然要避嫌保持距離,不過這送上東宮的親近,還送別浪費。
朱高熾于是起身去迎見狗兒。
給足了狗兒面子。
狗兒受寵若驚,在朱高熾陪同去到太子的書房,不過狗兒有自知之明,從始至終態度幾位謙遜——你是天子內侍沒錯,但你要明白面對的是誰。
是太子。
天子的大兒子。
別以為天子不喜歡太子你就可以凌駕于太子,沒有的事,你要是敢不給太子的面子,就是不給天子不給朱家人面子。
那么朱棣也不會給你們面子。
始終記住一點:別人是一家人,你只是臣子而已。
書房里已經沒人。
兩楊在太子出去迎見狗兒時就已經回避了——這種事情,哪能讓外人看見,以當下朱棣對朱高熾的態度,東宮的屬官心知肚明,陛下很是忌憚太子形成勢力。
基本上不會往槍口上撞。
要不然楊榮和楊士奇也不會那么謹慎。
朱高熾依然在書桌后落座,示意狗兒請入座。
狗兒猶豫了下,謝過太子,落座。
倏然間僵滯了下。
面上閃過剎那的異常神色,又恢復正常,都是混官場的,這點不變如山的氣質,像狗兒這種人,還是拿捏得很死。
朱高熾見狀,在心里給了自己一巴掌。
失誤了。
只想著禮節,卻忘記了一件事,那兩張椅子是兩楊坐過的,狗兒接著坐上去,肯定是能感受到椅子上的余溫。
狗兒確實感覺到燙屁股。
但他并不意外。
太子在朝中沒有人支持才是怪事,東宮屬官里,沒幾個不對太子交口稱贊,他倒是沒有告密的想法,此刻狗兒心里只有一個心思:
尼瑪,會不會被傳染上痔瘡。
朝中文臣,大多久坐辦公,容易得痔瘡,哪像狗兒天天跑著,身體更健康。
朱棣立即道:“不知道王公公來此,是有圣意傳達嗎?”
狗兒原名王彥。
朱高熾可不好意思喊狗公公,聽起來像是在罵別人。
這也是他和黃昏之間的差距。
黃昏喊狗公公,最早也許有調侃之意,到得后來,狗公公這就顯得兩人關系的親近,而喊原名,則有些疏遠了。
狗兒笑道:“也不算是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