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花酒喝不過王詵,但是沒花的時候,王詵就是小菜一碟了。
其后推杯換盞、酒過三巡,子夜時分王詵已是醉眼朦朧。張子頌終于逮到游說王詵幫自己寫‘愛情故事’的機會,他便試探著問道:
“晉卿兄,小弟新得了一首詩,‘汴京城外天時春,青豆黃豆次第新。日啖豆腐三百根,不辭長作陳留人。’你看怎么樣?”
“呃……,嗝呃……”王詵打了一個酒嗝,口齒有些含糊不清:“怎么感覺你這詩怪怪的,誰能一天吃掉三百根豆腐棍?”
“楊貴妃。”張子頌瞟了一眼王詵,調笑道:“小弟想請你幫我寫個‘話本’,連載于‘中庸財經’上。就以楊貴妃愛吃‘陳留豆腐棍’為主題。為此小弟還做了另外一首詩,‘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豆腐來。’怎么樣,很有創意吧?故事結尾,你就說唐玄宗為了滿足楊貴妃吃豆腐的**,搞得民不聊生、大唐亡國。但是為了愛情,他卻至死不悔。”
說完之后,張子頌頗為得意。
“胡說!”豈知,王詵卻是罵了一句,“就算楊貴妃再胖,胃口再好,她也一天吃不了三百根豆腐棍吧?何況她只愛吃荔枝。”
“何必那么較真嘛,細節不重要。”張子頌有些汗顏,“你要覺得楊貴妃不好,就寫曹操嘛。說他為了救回蔡文姬,面對匈奴百萬大軍,單槍匹馬、七進七出,殺得那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最終一刀斬了單于狗頭,并成功搶回了美女蔡文姬,也搶回了自己的愛情。而這一切,就只是為了愛人能給他做一碗陳留豆腐棍……”
“放屁!”王詵終于怒了,“曹操又不是武將!”
“一千年前的人了,誰知道他是不是。”張子頌又給王詵灌了一碗酒,“你是作者嘛,你說是就是。你說他愛喝蔡文姬的洗澡水都可以。哦……,對了,就說蔡文姬給曹操做的陳留豆腐棍,是用洗澡水燉的……”
“這,合適么?沒人信吧?嗝呃……”王詵再次打了一個酒嗝,愈發的醉眼迷離,嘴里卻是依舊嘀咕:“記得嘉佑二年時,你先生省試,杜撰了一句‘皋陶為士,將殺人。皋陶曰:殺之三。堯曰:宥之三。’歐陽修查不到典故出處竟鬧到了陛下那里,圣上差點取消子瞻的省試資格呢。不能亂寫!”
“最終不是沒取消嘛,寫得好的話,就算明知是假的,讀者也會信。”張子頌繼續慫恿道:“你看大唐時陳塘關的李靖,明明只是個武將,只因兒子出了名就被說成‘托塔李天王’了,大家不也照樣信么。成仙了呀,你說牛逼不牛逼!”
“呵,牛逼是啥意思?”
“呃……,果然是藝術家,你這問題好深奧。”張子頌摳了摳腦袋,又給王詵灌了一杯酒,“你別管牛逼是啥意思了。作為一名藝術家,我看你在畫畫上,也就這么回事兒了。若想再進一步,就需要奇思妙想、異想天開。不走尋常路,才能開宗立派嘛,按我說的做,保證你能成為家。”
“真的么……?嗝呃……”王詵睡了過去。
“真的。”
張子頌則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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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皋陶曰:殺之三……’出自蘇軾省試答題《刑賞忠厚之至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