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不知道。”張子頌竟然少有的,也摳了摳腦袋,“打架殺人咱倒是挺擅長的,當官我也不太會呢。”
“哦。那就宰了楊繪!”
“胡說八道,我先宰了你!”張子頌一腳踹了圖圖屁股,隨后領頭出了衙門,“算了,咱去問問先生吧……”
“對,對,官場這些事兒,先生最清楚。”
圖圖捂著屁股,小狗子般一瘸一拐的跟上了少爺,隨后兩人上了馬車奔向南園。只是兩人還未進門,卻先看見了幾個衙役全副武裝的站在先生門外。同時,還聽見了先生怒聲呵斥:“楊繪,想不到你也為虎作倀!”
“楊繪?說曹操曹操就到啊。”圖圖一臉驚訝。
“少廢話,救人!”張子頌則以為蘇軾遇到了危險,一把就將圖圖推向了衙役,自己則是快步沖進了小院。還好,先生并無大礙,正是中氣十足的指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官員大聲斥責,“楊繪大人,你也倒向變法黨了么!”
“子瞻,好歹咱兩也是同鄉,你這是什么話嘛。”楊繪頗有些被人誤解的樣子,“我這不是也沒辦法嘛。李定大人上了一道札子,說你與子由‘丁父憂’回京時順路販賣私鹽,作為新任知府,我總不能不查嘛。”
“你少給我套近乎,王安石這剛罷免了‘參政’趙抃,韓絳他就升了參知政事,連你也跟著雞犬升天,升任開封知府了,難道這都是巧合么?”
“這……,還真的是巧合呀。”楊繪一頭大汗。
“哼!你當我蘇子瞻是三歲小孩么!”蘇軾一臉嚴厲,不再搭理楊繪了,轉而指向了旁邊一個瘦子,“李定,既然你說我販私鹽,可有證據?”
“李定?”張子頌這才發現,楊繪旁邊竟還站著一個瘦子,正是王安石的心腹,前幾日剛被自己懟了回去的新任‘監察御史里行’李定。眼見此人在此,張子頌頓時感覺不妙,這廝就是韓維一黨,專門用來對付先生的啊。
李定似乎早就注意到了張子頌,面對先生呵斥,竟先得意的對張子頌眨了眨眼,隨后這才回答先生的質問:“蘇子瞻,虧你還是一個推官,若有證據的話,我與楊大人還用跟你你啰嗦么,直接抓了就是!”
“沒證據?!”蘇軾氣得一陣冷笑,“沒證據你就敢抓人?”
“什么叫抓人哦,注意你的措辭。”李定卻是一臉得意的圍著先生轉了兩圈,“明明我們就是‘邀請’蘇大人‘協助’調查嘛。”
“混賬!我宋律哪一條規定了可以隨意抓人‘協查’?”
“沒有規定啊。”李定惡意執法,非但沒有懼意,反倒胸有成竹,“宋律是沒有這一條款。但王大人已上奏拿人。而圣上,也同意了!”
“胡說八道!”蘇軾頓時怒不可遏,并厲聲爭辯道:“李定,既然你沒有證據,我蘇子瞻就沒有犯罪,圣上怎么可能同意拿我!”
“沒有犯罪?哈哈,蘇子瞻,你別傻了。”李定卻是摘下帽子假意彈了彈灰塵,頗有些‘彈冠相慶’的意思,“難道你還看不清么?王大人想要拿掉誰,圣上哪次會不準的?需要犯罪么?需要證據么?去年的富弼、唐介咱就不說了,就說最近的呂公著與趙抃,他們有犯罪么?還不是說拿掉就拿掉了!
蘇子瞻,王大人與圣上也顧念你有幾分才氣,不會痛下殺手。你就老老實實跟我回去御史臺配合調查,待變法大勢已定時,自然就會放你出來。”
“休想!”蘇軾當即勃然大怒,“我要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