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波格德上尉終于在維耶納市的家里等來從空間站返回的父親。
父子兩人鉆進波拿巴少將的書房,很快,書房里便傳出波拿巴少將的驚呼聲。
“他化成灰飄走了?你沒看錯吧?”
波格德上尉說道:“在場的不止我一個人,我們都看到他一瞬間變成個老的不能再老的老人,然后從窗戶仰身翻出去,在天空中化成白灰。你沒看到當時那個場景,實在是太可怕了。”
波拿巴少將坐在書桌后面的靠背椅上,皺著眉頭,手里拿著只鉛筆轉來轉去。
“父親,你說我們和他之間的承諾還需要兌現嗎?”
轉動的鉛筆急停,波拿巴少將攥著鉛筆問道:“你覺得應該繼續兌現嗎?”
“我覺得應該繼續兌現,他走前特意叮囑過我,讓我們兩個要守信,還說過他會回來的。”
波拿巴少將點頭說道:“我也認為應該繼續兌現承諾,不過卻不是因為他會回來。”
波格德少將不解地問道:“那是因為什么?”
波拿巴少將說道:“首先,他說的對,做人要有誠信。他救過你的命,我們波家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直覺告訴我,他不是壞人,所以我才很干脆的和他做交易,雖然這樣做違背紀律。其次,我懷疑他不會回來,因為他從來沒有離開過,而是躲在某個角落在監視我們。”
“為什么這么說?”
“你和我說過,他會催眠術,而且很厲害,還可以進行群體性催眠。我現在嚴重懷疑,今天上午,你和那些礦工都中了他的催眠術,才會認為他變成灰飛走了,你看到的很可能是催眠術作用下的幻覺。”
波格德上尉恍然大悟,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
“我怎么沒想到,是有這種可能,人怎么可能會化成灰飛走呢?這不科學。幻覺,這一定是我中了他的催眠術產生的幻覺。”
波拿巴少將接著分析道:“不僅是你,那天我很輕易地就答應和他做交易,現在回想起來,應該也是中了他的催眠術。為了個人利益而違背紀律,這不是我的辦事風格。這個人真是太可怕了,幸好他不是壞人。至于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我們只能靠猜測了。”
“他說過,將來如果我遇到嚇個半死的事情,那就是他回來了,到底會是什么事情呢?”波格德上尉陷入沉思。
兩天后,臨近凌晨六點鐘,維耶納市北方,莫尼黑市東南郊外,火葬場的五號靈堂里。
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哭的前仰后合,扯著嗓子喊道:“我們陳家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兒子和兒媳只給我留下這么一個孫子,就這么沒了。老天爺不開眼啊,你收走我兒子和兒媳婦,還要收走我孫子,我也不活了,你把我也收走吧。”
銀發老太太正是陳舒和陳道姐弟兩個的奶奶,陳舒和元元一左一右站在老太太身邊,帶著通紅的眼睛和滿臉的淚水,泣不成聲地安慰老太太。
戈胖子見三個女人哭的厲害,急忙走到陳舒身邊,沉痛地輕拍陳舒的肩膀。
陳舒轉身將頭埋到戈胖子的肩膀上,肩膀一動一動,嚎啕大哭起來。
戈胖子輕撫著自己老婆的肩膀,低下頭輕聲對奶奶說道:“奶奶,您老人家節哀,別哭壞身子。”
奶奶聽戈胖子勸自己,哆嗦著伸出手說道:“小霖啊,老天爺不長眼啊,老天爺不長······”
話說到一半,兩眼突然向上一翻,奶奶的身體軟綿綿地歪向一邊。
戈胖子急忙伸手扶住奶奶,站在一邊的元元也伸手幫忙。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元元喊道。
“奶奶,奶奶·····”戈胖子也低頭對奶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