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抬手想給她一個擁抱,但最終還是改成拍了拍她肩膀,然后徑自轉頭離開,上馬直奔前方大路,陳于階向方汀蘭抱拳作別,催馬追趕楊信而去。
方汀蘭流著眼淚,拿著那個魔方打著傘,默默站在綿綿細雨中……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不得不說你也實在太絕情了,好歹你也說幾句好聽的話哄哄她,你這樣總共加起來都沒幾個字,對得起人家冒雨冒著被人說閑話的危險,跑幾十里路專程來給你送行?”
陳于階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后感慨地嘆息著。
“說什么?”
楊信說道:“說回來娶她?”
“那也未必不行,說到底她爹不過是個生員,你看我也是生員,方家下一代也沒個像樣的,方世鴻之前倒是尚寶局的,但如今也丟了官。方從哲的年紀也撐不了多久,他一退下來方家也就不復如今的地位,相反你還是很有前途的。尤其是你與皇長孫之間交情好,以后皇長孫登基,總不會少了你的富貴,方家略微冒一下險用方汀蘭把你先拉攏住,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她對你明顯已經動情,這一次若是你能立功,回來陛下一高興賞你個一官半職也少不了,那時候你也就不再是庶民了。”
陳于階說道。
“那黃英呢?”
楊信說道。
“做小就是了,咱大明正妻的確只能娶一個,可這妾就隨便了,方汀蘭的確不能做妾,但黃英一個商籍的庶民女兒就可以了。你看,我就一妻兩妾,只是都在老家而已,說起來我應該再找一個了!”
陳于階說道。
“我楊信乃正人君子,豈能與爾等色鬼同列!”
楊信義正言辭地說道。
陳于階瞬間換成了一臉鄙視,就在這時候,曹文詔迎面而來,他是跟著熊廷弼的,回來肯定是傳命令。
“楊兄弟,陳公子,經略有令,無需天黑前到達薊州,但各軍六天內必須趕到山海關,違者以軍法處置!”
他說道。
說完直沖而過,奔向京營的后隊。
伴隨他的沖過,知道這個噩耗的京營精銳們一片哀嚎,甚至還有人直接憤怒的咒罵,要知道從京城到山海關,距離接近七百里,六天內,很顯然每天一百多里這種事情簡直令人發指。
楊信和陳于階幸災樂禍地看著他們。
然后這兩個無良的家伙迅速向前追上黃鎮等人。
他們是不在乎,六天時間足夠了,他們都有副馬呢。
實際上他這支六個人的義勇軍總共帶了二十匹馬,這時候一匹馬也就十幾兩,二十匹也不過三百多兩。黃鎮和那些伙計都會騎馬,河間本來就是朝廷最主要馬場所在,民間會騎馬很普遍,要不然怎么就連九千歲都騎得馬開得弓。也就陳于階體格差點,但這家伙自己就帶了四匹馬,每天一百里露頭對他來說也不是撐不住的。
這幫家伙就這樣幸災樂禍地開始了向著山海關的狂奔。
至于那些京營精銳……
他們沒過三河就放了羊,這些從沒打過仗,平日連像樣訓練都難得有一次的家伙,哪還有他們那些直搗捕魚兒海的祖宗們風采?實際上明末的京營不說媲美清末八旗健兒,那真實水平也強點有限,只是一個還能拿起武器另一個只能拿起煙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