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草民也不要葛沽那些適宜種稻的,草民之前說過,草民就要那些沒人要的鹽堿灘,葛沽一帶當然不能算鹽堿灘。
草民想要的是還得往東往南那些地,也就是葛沽與大沽口之間那些,從那里繼續向南,那一帶既不能耕種也不能曬鹽,全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可以說不毛之地,草民就是想要這塊地方。以草民的設想,是帶著這些反正的逆黨讓他們用改造這片荒地來向陛下謝罪,陛下仁慈饒過他們參與造反的死罪,那他們也不能一點懲罰不受,臣就是想讓他們以這種方式接受懲罰。
臣的計劃是帶著他們,從青縣的唐官屯開始,挖一條減河,以減漕河上的洪水。
天津號稱九河下梢。
大半個北直隸的河水都向著那里匯聚,每年都不斷發洪水威脅漕運及天津城,沒有哪一年天津城不遭到洪水圍困。故此臣就想挖這樣一條減河,從上游開始將部分洪水引向東北,繞開天津和三岔河直接在大沽口一帶入海,這樣即可以用淡水灌溉這些鹽堿地,又可以保障天津及三岔口漕河安全。
而這些人正好可以挖河。
挖完之后就讓他們留在當地墾荒維護這條減河。”
楊信說道。
他就是想挖馬廠減河。
只要有了馬廠減河,那么小站稻也就有了,這時候天津的種稻只是在葛沽一帶進行,新城到小站一帶就純粹毫無價值了,但有馬廠減河就不一樣了,在運河上分流的淡水不斷沖刷下,鹽堿灘的鹽分全都被稀釋然后帶走,留下的自然就是一片千百萬年沉積下來,全是腐殖質的沃土。
“那朝廷得掏多少銀子?”
方從哲怒道。
很顯然方閣老對楊信已經可以說深惡痛絕了,這個混蛋和他侄女的事情已經在京城成了笑話,同樣方家也成了笑柄,直到現在還是京城人茶余飯后的笑料,方閣老看見他這張臉就壓抑不住怒火,恨不能上前拿笏板砸他腦袋上。
“不用朝廷一兩銀子!”
楊信說道。
“那你如何挖這條河?”
萬歷瞬間來了興趣。
不要銀子就好說,皇帝陛下最煩掏銀子,能不用他掏銀子就辦事的對他來說都是好同志。
楊信就是好同志。
從來不找他要一兩銀子,偏偏還都把事情做得妥妥的。
但不要一兩銀子就挖一條一百多里的運河還是太匪夷所思,那些投降的聞香教徒就算不用給工錢,至少也得讓他們吃飽飯才能干活。就算那些人不可能全給他,這么一項工程也得最少一萬人,以目前一兩銀子的米價光吃飯每年就得幾萬兩。
這還不算買工具之類。
“陛下,您之前說過,草民開墾的土地都算賞賜給草民,但草民也不能白要陛下的,草民不要朝廷一兩銀子挖這條河然后帶著他們墾荒,沿線開墾多少也都算草民的,這樣草民才能要的心安理得。至于他們的吃飯由草民自己解決,不過陛下得準許草民帶著他們做一些別的,畢竟草民真沒錢,只能想方設法一邊賺錢一邊挖這條河。”
楊信說道。
他兜里的銀子足夠支撐今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