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從哲微微搖了搖頭。
方老頭的意思很明白,你這個皇帝才繼位三天,就連正式的登基大典都沒舉行,還是收斂一些吧,當皇帝不能這樣急躁,這些老臣可都是你爺爺時候的,就你爺爺那熊毛病,這么多年甩鍋給我,下面這些人早就做大了。那勢力都是盤根錯節的,手下都有一堆的親信,你一繼位不能這樣,得恩威并施才行,別任性蠻干,反正駱思恭這下子也嚇得夠嗆,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想解決也不急于一時。
天啟皺著眉頭深吸一口氣。
他準備接受。
他其實是個很能忍的,原本歷史上他忍王安一整年,忍駱思恭四年,忍楊漣那些五年呢!他其實一直到天啟五年后,才真正開始放飛自我,然后袞袞諸公們咬著牙忍了他兩年。
“許……”
他剛說完一個字就戛然而止。
因為也就在這時候,一直站在那里不動的楊信突然間開始全速向著城墻狂奔,眨眼間他就到了城墻下,就在同時手中多了兩個鐵錐,然后大吼一聲向上躍起,半空中雙臂上舉狠狠撞向城墻。下一刻,伴著一聲撞擊,那兩個鐵錐同時扎在了至少也得兩丈高處,并且深深地扎進了城磚縫隙,還沒等人們清醒過來,楊信雙腳一蹬城墻,整個人向上躥升。
再下一刻他就站在了鐵錐上。
不過那倆鐵錐也因為他踩踏的力量,直接頂碎城磚向下墜落,但半空中的楊信手中一個繩索突然飛出,一下子卷住了城墻上長廊的柱子……
“這城墻真高!”
在那些依然跪著的錦衣衛,回過頭的愕然目光中,楊信站在女墻上說道。
這城墻高度的確不適合裝逼,十二米啊,這不是那些兩三丈高的,他一個助跑就上去了,差一點害得他裝逼失敗。
兩米外跪在地上的駱思恭,同樣也在轉過頭愕然地看著他。
然后楊信徑直落在了他面前……
“駱掌印,需要我捆你嗎?”
楊信收回他的繩子,拎在手里說道。
駱思恭深吸一口氣。
“不勞楊同知!”
他站起身黯然地說道。
“那就請吧,想來您也不需要我給您帶路,去詔獄的路您比我熟!”
楊信說道。
駱思恭還有大用處。
駱思恭站在那里,看著他長嘆一聲,然后仿佛一下子蒼老許多,這個掌控錦衣衛數十年的老人,最終選擇了接受自己的命運,他弓著腰帶著一絲悲涼緩緩向許顯純走去,而沿途那些錦衣衛都抬起頭看著他,但卻沒有人再敢有異動。
駱思恭一直走到了許顯純面前,后者拿出鐐銬……
“不必了!”
五鳳樓上天啟威嚴地說道。
“老臣謝主隆恩!”
駱思恭跪倒叩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