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真打不死?要是真打不死他何必天天穿重甲?說到底他還是怕死,還是擋不住火器,就算斑鳩銃打不動,那紅夷大炮總該夠了,別說紅夷大炮,就連大弗朗機他都得躲著,咱們真要是手中有一支軍隊,以后他再撒野直接拿紅夷大炮轟死。”
錢謙益說道。
呂宮二人立刻興奮起來。
把楊信拿紅夷大炮直接轟成渣渣啊!
這種場面想想就讓人興奮。
他們不知道此時已經有一支團練在進行抗爭了。
雪堰。
“罷兵,罷你娘的兵!”
蘇州團練都監金之俊一臉鄙夷地說道。
他是萬歷四十七年進士,原本在京城做主事,但因牽扯李三才案被罷官,實際上就是給李三才鳴不平得罪了九千歲和楊都督,這倆閹狗奸臣對那些給李三才鳴不平的官員打擊報復,他倒霉被抓了典型以殺雞儆猴。
當然,他不知道是他的名字太閃亮,楊都督要挑殺雞儆猴的自然一眼就從候選名單里找到了他。
最終他被扔回來已經四年了。
這一次蘇州士紳匆忙辦團練,他雖然罷官但進士身份還在,而且他外祖父茅坤也算得上儒將,他表弟茅元儀更是如今名頭最響的儒將,這樣他就在士紳們推舉中責無旁貸,以蘇州團練都監身份,實際指揮這支匆忙招募的軍隊。而在他身后的湖面上,數百艘滿載士兵的小船正如同一片陰云般,悄無聲息地涌向夜晚月光下的雪堰,船上的蘇州團練兵一個個手中緊握鳥銃,甚至一些船上還帶著大弗朗機。
“都監,看樣子賊人尚未察覺。”
旁邊手下說道。
他們是來偷襲雪堰的。
盡管楊都督已經下令,在他上奏京城處置武進方案之后,所有各軍留在原地等候圣旨,都不準輕舉妄動。
但那些士紳可不想聽他的。
他們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如果楊信的陰謀得逞,那不但這片土地上出現數萬民兵可以隨時對付他們,而且還會讓其他各府州縣的貧民心里長草,一旦再有類似民變,天啟和楊信肯定還會用這種方式奪走他們一切。實際上這是必然,之前無錫民兵區已經搞得人心惶惶,所有佃戶農奴全都蠢蠢欲動,更何況現在武進這邊比民兵區更狠。
對于周圍這些士紳來說這已經超出他們容忍的底線,這已經變成這天下是不是姓紳的原則性問題。
他們可以容忍楊信栽贓陷害,偶爾抄幾個忠臣義士。
實際上也快忍無可忍。
之前蘇州事件就代表著士紳的耐心到了極限。
而這是清洗,對一個地方士紳階層的清洗,這是原則問題,沒有任何退縮的可能。
必須以雷霆手段剿滅紅巾軍。
必須毀掉這個毒瘤。
“那就殺,傳令下去,登岸之后雞犬不留,殺光所有匪軍匪民,寧可錯殺三千絕不漏過一個,就是石頭也要給我過三刀。”
金之俊拔刀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