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喊道。
黃平急忙趴在同樣的的泥漿中。
就在他趴下的瞬間,身后一團恐怖的烈焰驟然炸開,伴隨著天崩地裂般的爆炸聲一下子吞噬了崗哨。
爆炸的氣浪帶著硝煙在他們頭頂橫掃而過,兩個罪魁禍首雙手抱住腦袋,拼命把自己埋進泥漿,躲避三百斤火藥爆炸的威力,甚至都控制不住發出尖叫,緊接著頭頂爛泥,水稻,甚至被炸飛的蛤蟆,就仿佛暴雨般落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終于清醒過來,他們顧不上管別的,在泥漿中以最快速度爬起,然后掏出呼吸的蘆管,直接撲進了旁邊的河水。
幾乎就在同時,惠山堡上一門重炮驟然噴出烈焰……
“瑪的,猜的真準!”
何進驚嘆道。
說完他一頭扎到了水下。
而此時黃平已經跟只潛伏的老鱉般,用身體的不斷晃動,把自己埋進了水下淤泥里,只有嘴里叼著的蘆管露在水面,但和周圍的蘆葦融為一體,就是白天都根本沒法發現,更別說這時候還是夜晚了。
何進同樣完全照做。
這是西邊忠勇軍的惠山堡處火光閃爍,緊接著兩枚炮彈掠過天空,雙方大炮都已經互相瞄準了兩年,這兩枚炮彈瞬間以拋物線落進了惠山堡。下一刻惠山堡的城墻上,大批被驚醒的士兵沖向各自炮位,緊接著他們的四門重炮噴出火焰,然后是更多炮彈從西邊飛來,然后這邊更多大炮加入還擊的行列。
兩座距離三千米的棱堡,就這樣開始了隔空炮戰……
何進最后看了一眼惠山堡上噴射的火焰,閉上眼叼著蘆管一頭扎進淤泥,一動不動地趴在水下兩尺處,靜靜聽著頭頂傳來的各種聲音,炮彈的呼嘯,搜捕他們的士兵喊聲,甚至還有戰馬的嘶鳴,在傳導過程中完全變了的各種聲音不斷響起。而他和黃平只是扮演他們的老鱉角色,甚至他都能聽到撐船時候竹篙扎進淤泥的聲音,不過他們這里是淺水而且蘆葦很多,始終沒有人過來,他們就這樣仿佛冬眠一樣等待著。
直到終于撐不住了。
他推了推黃平,兩人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鉆出水面。
然后同時深吸一口彌漫著火藥味的空氣。
而此時的惠山堡,已經恍如噴發的火山,所有重炮全都在瘋狂向著對面射擊。
同樣忠勇軍的惠山堡上,還擊的火光也在不斷閃耀,雙方的炮彈在他們頭頂不斷呼嘯著交錯,十幾斤重炮彈那兇猛的呼嘯聲,仿佛無數怪獸的吼叫,甚至就連錫山的炮臺都加入射擊。作為雙方最重要堡壘,這些棱堡和炮臺上都有可以互相打到的重炮,三千米雖然已經超出瞄準射程,但這種大型的固定目標也根本不需要射擊時候瞄準,都是平日測試后編制的射擊表。
什么都不用管,就是固定角度方位裝彈開火,反正就算是打拋物線也無所謂。
那么大炮彈從天而降,打在哪兒都是重創。
甚至效果更好。
畢竟棱堡就是防御直射的,并不能防御這種炮彈。
剩下就是拼誰能打進更多炮彈,誰的運氣更好,彈藥更加充足了,但很顯然雙方的彈藥都很充足。
既然這樣他們就打吧!
兩個罪魁禍首什么也沒敢說,叼著蘆管悄然離開,很快就進入了運河,就那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片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