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終原本吶喊著沖過盾墻,準備好了血戰的靖難軍士兵們,愕然地發現里面一片舉手投降的……
許安就這樣端著上刺刀的火槍蒙蔽地看著一片堆笑的面孔。
“這位兄弟,兄弟我是京城武德衛的。”
最近一個軍官舉著雙手點頭哈腰地說道。
許安憂郁了一下。
“那你們打什么打?”
他怒道。
“這位兄弟,我們都是吃朝廷飯的,當官的讓干什么就干什么,要說起來我們也不想和瀛國公打仗,瀛國公府離我家不到一里呢,算起來也是鄉里鄉親,可朝廷的軍令,我們也只能聽啊!”
那軍官小心翼翼地說道。
其他那些同樣舉著雙手的士兵們紛紛點頭。
“趕緊清理一下戰場!”
許安晃了一下刺刀說道。
“快,兄弟們都趕緊的,先把受傷的找出來包扎一下,對了,這位兄弟聽說話是南京的,不知道是軍籍還是民籍?”
那軍官一邊指揮手下清理戰場一邊說道。
“我是南京武德衛的。”
許安憂郁地說道。
好吧,他倆都是武德衛的。
只不過那軍官是跟著永樂調守北京的武德衛,而他是留守南京的武德衛,算起來兩百年前,兩人的老祖宗還是一起上戰場的。
實際上不只是他們,以南京軍戶為主的靖難軍第二軍,和以北京軍戶為核心的遼東步兵,此刻很多人都已經出現了相同的尷尬。永樂遷都的時候,從南京帶走的除了親軍各衛之外,剩下幾十個衛基本上都是要么分出一半要么分出大部分,然后南邊各組建一個相同名字的衛。
現在這些兩百年前分開的軍戶后代,在這片戰場上以這種尷尬的方式聚首了。
然而更尷尬的是孫元化。
他此刻正和茅元儀一起,站在大尖山的山頂,舉著望遠鏡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這,這些狗東西!”
孫巡撫嘴唇哆嗦著擠出一句話。
而就在此時,兩百里外,吳襄同樣在舉著望遠鏡,和他說出同樣的話……
“這,這些狗東西!”
吳總兵嘴唇哆嗦著說道。
此刻他正帶領著他的騎兵軍,全速趕往固鎮,這座目前還只是鎮的小鎮是楊信北上的必經之路,因為楊信同樣需要水運補給,而固鎮是澮河水運的關鍵點。
但讓他抓狂的是,從他離開宿州開始,他旁邊就出現了一群如同附骨之蛆的家伙……
靖難軍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