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搖頭說道:“不用了,我現在不餓,等到了警察局再找點吃的,還是審問抗日分子要緊。”
坐在警察局審訊室,每審問完一個從錦東路抓來的抗日分子嫌疑人,宋世文的心就猛的揪一下,他知道后面還沒有審問的嫌疑人里,要是地下黨張部長沒被王子安提前放出去,一定就在后面的幾個人里面。
審到最后一個,宋世文瞪大帶有血絲的兩眼,緊緊地盯著帶進嫌疑人的門口,當聽到‘哐當’一聲審訊室的鐵門被打開,推進來一個被拷打渾身血跡,頭發亂糟糟認不出模樣的嫌疑人,宋世文幾乎驚愕的就要站起來。
進來這個人就是張部長,為什么王子安這個雜種,沒有提前把他放出去?現在怎么辦?一旦查驗張子騰就是晏城特委敵工部長,不但宋世文要掉腦袋,就連王子安的腦袋都會不保。
難道、難道王子安這個混蛋,已經將張部長的可疑身份透露給特高課,今天把他帶來就是一個陰險的局?
宋世文好像明白了,為什么大島澤太郎的眼神,一直沒離開他和王子安,一點說話遞眼色的機會都不給,而這個王子安更是混蛋,竟積極配合大島澤對自己的考驗,毫不主動的給與提示,混蛋那,自己為什么會這么笨?
“你叫什么名字?在地下黨擔任什么職務?快如實招來,要是再不交代,我會叫你領教特高課審訊室最狠辣的刑訊工具,快說。”大島澤霍的站起來,厲聲吼道。
那個滿臉血跡頭發凌亂遮住半邊臉的漢子,好像根本就沒聽到大島澤太郎狼嚎般的嘶吼,挺了挺胸脯說了句:“你槍斃了我吧,什么我都不會說。”
宋世文緊張到嗓眼里的心,好像突然松弛的回歸原位,他聽出來了,這個被折磨成沒有人樣的地下黨,不是張子騰部長,雖然身材和個頭、胖瘦有些相像,但簡單的兩句話,就被宋世文捕捉到,這個人不是張子鵬張部長。
大島澤太郎在這個地下黨被帶進來,用眼的余光掃向王子安和宋世文,王子安渾然不動面不改色,宋世文情緒緊張面色充血,兩人形成鮮明的對照。
當再次看了一眼宋世文,身邊這個學生娃竟安靜地很,充血的臉已經恢復到書生的面白,就連呼吸都感到很勻稱。
宋世文看大島澤太郎始終在關注他的情緒,此時站起來說道:“大島中佐,我想方便,你看可以嗎?”
他說著笑看著王子安問道:“王處長,難道你就一直都不感到尿憋嗎?用不用一起出去?”
“帶下去,將這個人嚴加看管,等我離開時,帶回特高課審問。”大島澤太郎按照久野俊男將軍的部署,完成了對宋世文的考驗,同時也驗證了警察局治安科的王子安沒有問題,這才匆匆結束了這場演戲。
宋世文以為審結完從錦東路抓來的抗日分子嫌疑人,就可以離開警察局,卻沒想到把他和王子安帶到一個小會議室,門外有憲兵把守,被關在里面的這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此時的宋世文不知王子安把地下黨張部長放了沒有,剛想低聲問,王子安‘哈哈’大笑的說道:“宋翻譯官,沒想到在‘悅記’沒喝成茶,倒把你警察局辦案,要是公干結束,你可要好好的請我、不,我請你還到‘悅記’喝茶。”
宋世文根本看不出王子安給他一星半點的暗示,可從話里能聽出來,此時說地下黨首腦張部長的事,應該不是時候。
他很不客氣的回敬道:“王處長,這次我算叫你給帶進溝里了,要是你不請我到‘悅記’茶樓喝茶,我能遇到這么多麻煩嗎?”
“再說,你要求我給你在特高課爭取一個進高訓班名額,我已經跟大島澤中佐說了,要是需要,我還可以往上找,無論如何我都要想辦法給你辦成,只是現在好像被軟禁,我心里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