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騰受到驚嚇,身子往后一靠,跌坐在冰涼的地上,瞪著驚恐的眼神,看著從吉普車跳下來一男一女兩名年輕軍官,走在前面的男軍官故意輕踢了一下張子騰。
“怎么故意跌倒在地上找事啊?告訴你,你要是想找事,就到海峰學校找我,我奉陪到底。”宋世文輕浮的低聲說了幾句,走進商鋪。
“那要飯的你認識?我好像聽你在跟他說話。”從后面跟上里的美智子靠近宋世文問道。
宋世文搖頭說道:“老頭被突然停下來的吉普車,嚇得癱坐在地上,看我走到跟前,叫我賠給他倆錢,我哪有錢給這些叫花子?剛才扔給他一塊錢,又被你收回來,我看你給了他一張十塊,老頭硬是不敢要,后來你又把我給的那一塊錢塞給他,嗨嗨,我看這老叫花子還真有點意思。”
“算了,趕緊買上煙離開這里,特高課副課長飯冢大佐還在等咱們。”宋世文和美智子買上煙,等走出來,看那跌坐在地上的老頭已經離開。
張子騰沒想到從吉普車上跳下來的年輕軍官,正是急于見面的宋世文,可他沒想到這貨的身邊,竟又冒出一個年輕的日軍女軍官,不禁心里笑罵道:“你小子怎么這么有種?三天兩頭換女人。”
當他聽宋世文向他傳遞秘密接頭暗號,等兩人走進商鋪,站起來弓著腰,順著墻慢慢的朝南走去。
走出十幾步,張子騰回頭看了一眼,沒發現有人注意,突然加快腳步,閃進前面的一條胡同。
回到秘密駐地,張子騰馬上再次化裝,站在一邊的保衛科副科長叢培亮問道:“張部長,你又有任務要出去呀?再說你是晏城特委敵工部長,身份特殊,又是軍憲警懸賞的地下黨要犯,一旦暴露身份被捕,組織會受多大損失?”
“放心吧叢副科長,我會多加小心,我對你說,我不在時,任何下級組織和個人,不得冒險采取任何行動,有事等我回來再說。”
張子騰又對其他同志作了安排,快步走出院子,朝對面的一條胡同走去。
時間不長,從胡同走出來一個拉黃包車,五十多歲的老頭,肩上搭了一條已經看不出顏色的毛巾,用來拉車時擦汗。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馬上要與宋世文秘密接頭、單線聯系的晏城特委敵工部長張子騰。
張部長與宋世文一次次采取隱秘的接頭,交接重要機密資料,為晏城地下黨以及八路軍部隊和根據地,提供了相當寶貴的情報,在迎擊敵人瘋狂追剿的艱苦條件下,減少了地下黨組織和城外部隊傷亡。
此時殘陽如血的夕陽掛在西天邊,整個天地會在很短的時間,就會進入灰白夜色朦朧,直至漆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張子騰借著天色尚未黑下來,拉著黃包車快速奔跑在大街小巷。有的路人攔車乘坐,他揮手喊道:“不行啊先生、太太,我前面有客預訂,不好意思,再找其他的黃包車吧。”
前面再有二百米就是海峰學校,張子騰放慢腳步,瞪大雙眼,掃視著前面出現的每一個行人。
磨磨蹭蹭離學校門口還有三十米,張子騰停了下來,站定后放下黃包車,取下搭在左肩上的毛巾擦了幾把汗,感覺有些累的坐在車上,兩眼卻始終不敢離開學校門口附近。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張子騰怕天黑看不清從學校走出來的人,拉著黃包車向前走出十幾米,離學校門口也就是十幾步再次停下。
張子騰拉著黃包車跑過來,雖然是空車沒有拉人,可跑了四條大街三條小巷,應該也在兩里多路。這一路奔跑,就怕耽誤與宋世文接頭時間,一路拼命奔跑不敢停下,出透了一身的汗。
現在停了下來,被寒風吹得漸漸開始渾身發冷,可又不能躲進附近門樓下避風頭,只有站在寒風中,跺著腳不停地活動,來抵御寒冷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