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的差不多都離開了,就只剩下了一個寧初珝,翹著二郎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暗戳戳地準備開啟懟人功能。
言盛哲長得還是相當不錯,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裝,溫和淺笑間倒是有一股子儒雅翩翩的感覺,當然,前提是要忽略他眼中那些令人不大舒服且帶了謀算意味的精明。
寧老爺子沒說話,只是坐在沙發上意味不明地看著對方走過來,蒼老的眼中不再是剛才對著言沉時候的溫和,反而帶著上位者的威嚴氣勢,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言盛哲。
寧陵宇兄弟也是安靜地坐在一側,看著言盛哲的目光皆帶著打量之色。
薄之卿也一改在家時候的女主人的那種柔和親近,姣好的面容是那種冷凌凌的,凌厲的氣勢也不容忽略。
她看著言盛哲走過來,心中劃過了一抹了然。
怪不得失去記憶的小繪會鐘情于言盛哲,其實乍一看之下,言盛哲容貌與沈痕三分相似,那種儒雅的氣質七分,只是,若是細細探究,兩人差得可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沈痕的儒雅內斂是自骨子里浸染出來的,言盛哲的儒雅用初珝的一句話形容,那就是做作的不行。
“初次登門拜訪,希望不會太過打擾。”言盛哲將手中包裝地相當精致且帶有古樸風格的禮盒放在了茶幾上,擺足了低姿態,“聽聞寧老喜歡喝茶,便帶了些江南新茶。”
不得不說,言盛哲非常懂得人情世故,寧家是帝京出了名的金銀窩,名貴物品自然是什么都不缺,他只帶了一些茶葉,投其所好,除卻能博取對方歡喜,顯得自己心思細膩,且又不會讓人覺得庸俗,盡顯風雅。
寧老爺子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有心了,坐吧!”手一抬,襯這那聲威嚴冷淡的‘坐吧’,給人的感覺就特別像是古代位高權重者對旁人的一種賞賜。
高下立見的那種。
大概是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言盛哲臉色微僵了一下,一瞬間便也恢復如常,快地讓人難以發現。
他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依舊是言笑晏晏:“這茶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冰種,入口時有些微苦澀,茶香在唇齒間彌漫之后便是如凈雪冰凌的甘冽。我也是機緣巧合得了兩盒,便用來借花獻佛了。”
聽到冰種這個名字,寧老爺子眸底浮現了一抹細微的波瀾。
寧老爺子極為愛茶,他飲茶多年,嘗過的茶葉不知凡幾,冰種雖然小眾,但以前和老沈頭下棋的時候在沈家嘗過,確實算得上是茶中極品。
只可惜,老沈頭不割愛,而且這種茶市場上還沒得賣。
他心心念念挺久了。
如果是其他人,這個時候送兩盒冰種,嗜茶如命的寧老爺子估計就喜笑顏開了,可惜,這茶是言盛哲送的。
他比較護短,言盛哲那樣對待他的女兒和外孫女,再喜歡這茶也沒有好臉色給他。
寧老爺子把玩著手上的一串檀香木串,連眼神都沒給言盛哲一個,只緩緩道:“今日登門可是有事?”是真的,連個稱呼都沒帶上。
言盛哲本以為寧老爺子多少態度會緩和一些,見狀神色微頓了一下,心中也多少猜出了對方對自己態度不好是因為沐水心和言沉的事兒。
沉吟了一下,他覺得自己還是直接挑明來意比較好:“父親莫怪,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小兮,原來當初我那已逝的夫人竟然是寧家失蹤多年的寧小姐。”
甚至連父親都直接喊上了。
寧初珝輕嘖了一聲,游戲也不玩了:“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上趕著當兒子的,這聲父親你喊得虛不虛?”
言盛哲面上有些不大好看了。
“初珝,玩你的游戲去!”薄之卿輕斥了一聲,但是笑瞇瞇的,何曾有半點真的怪罪的意思。
寧初珝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