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指揮使,昨日你在斗雞場買了幾只雞?”
“嗯?”崇應彪一愣,看到了一名甲胄齊全的將領。
金成面色一緊,對著崇應彪耳語一番。
崇應彪斜著眼道:“越侯的義子?怎么?越盛那個狗東西死了,你來找茬?”
越侯只有越盛一個親子,但養子卻是不少。
“在下越前,越盛犯有大罪,一命償一命,死得其所,我來此只是特意問問指揮使...”
越前將一個穿著破布衣服的老漢拎到前面來:“崇指揮使,昨日你在斗雞場買了幾只雞?”
崇應彪一時間摸不著頭腦,指著老漢道:“一只,就是找他買的,據說是三連冠的斗雞,雞腿還挺勁道。”
“是嗎?”越前陰陽怪氣道:“可他說你買了兩只雞,你買了兩只雞,只給了一只雞的錢。”
崇應彪起了火氣:“放屁,老子買了一只雞,給了一只雞的錢!”
“崇指揮使買了幾只?”越前平靜問向老漢。
老漢微微抬頭看了眼越前,戰戰兢兢道:“兩...兩只...”
“不可能!”金成大為光火:“指揮使是北伯侯之子身份尊貴,何況誰不知道我們玄鳥衛的待遇?一天的俸祿就夠買上好幾只雞,至于欠你雞錢?”
老漢急了:“就是買了兩只雞只給了一只雞的錢!”
“陛下要變法。”越前朝著四周為官百姓拱手:“好!好!好!”
“我今天討的就是一個法字!”
“問誰討?問崇指揮使!為什么?”
越前頓了頓:“指揮使買了兩只雞,只給了一只雞的錢,這就叫犯法!既然有朝官犯法,就應該嚴加處理,不然天理何在?法理何在?”
圍觀百姓一陣噓聲。
“你他馬放屁!要找事朝著我來!”
金成急了,大喊著上前,不愧是崇應彪的狐朋狗友,雖然論地位只是個百戶,但和崇應彪的感情是真的。
他也知道,崇應彪是北伯侯之子,深得紂王看中,和自己等人又關系匪淺,只有他當指揮使,才能為玄鳥衛遮風擋雨,不然就以玄鳥衛的德行,只怕早就解散了。
更何況,越前分明就是沖著人來的,多半是想給慘死的越盛出氣。
越盛之死和崇應彪根本沒關系,反倒和他有些關系,后來將越盛掛在行刑臺,就是他帶著人做的。
潑皮閑漢可以游手好閑,可以插科打諢,可以劃水曬太陽,但不能不講義氣。
崇應彪攔下了激動的金成,沉著聲道:“一只就是一只,兩只就是兩只。”
越前指著崇應彪,怪聲怪氣道:“指揮使買了兩只雞,只給了一只雞的錢,指揮使沒錢了?沒錢了,在下幫你給。”
崇應彪從袖里拿出錢票,皺眉道:“看見了?多少只雞我都付得起,至于欠他錢?買了一只雞,自然只付一只雞的錢。”
越前定眼一看,張手朝著圍觀百姓揮舞,表情極為夸張:“十貫的錢票?這么多錢,指揮使到底買了多少只雞?”
“指揮使早說不就得了?變法在即,大家都是**的!”
崇應彪沉著步子,抓起老漢,語氣有些不耐:“說,我買了幾只雞,給了幾只雞的錢?”
越前見勢不妙,連忙道:“崇指揮使身份尊貴,欺負一個老漢做什么?黃老漢,你說指揮使買了幾只雞,我們都會給你,和你的家人做主,大家說是不是?”
“家人”兩個字,格外響亮。
圍觀百姓不知其中深意,紛紛附和著。
“大聲說,他買了幾只?!”
崇應彪聽著周圍百姓的動靜,有些不屑。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這種狗屁倒灶事,他以前也沒少做。
誣告而已,玄鳥衛里的潑皮閑漢,哪個對這種套路不熟悉?
個頂個的好手!
崇應彪只是一個眼神示意,無數玄鳥衛便立時明白過來,紛紛呼喝道:“黃老漢,大聲說,指揮使買了幾只雞?”
聲音比圍觀百姓更有氣勢。
“一.....一只.....”
嘁....
圍觀百姓又是一陣噓聲。
這時,李靖從宮門走出。
越前不露痕跡的微微一笑,正主來了。
崇應彪和越盛之死根本沒關系,只是造個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