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眨了眨眼,男耕女織,商青君自然也懂些紡織,但他舍不得自家女兒織衣服,從未讓商青君給自己織過衣服。
“青君,你們醫學院還教這個?”
商容知道醫者用針砭治病,醫針和縫衣針都是針,興許商青君已經開始學習針砭療法了,得從縫衣紡織練起。
商青君搖了搖頭,開口解釋道:“這是高將軍教我的,女子織衣本就是理所應當,那婦女聯合會中的女子,大多練習紡織,用以補貼家用。”
“這個...”商容一陣吞吞吐吐:“為父也不是說婦女聯合會不好,但你身為朝廷官員,醫學院女醫,還在學習治病救人,哪有什么閑工夫紡織,家中也不需要你補貼家用。”
他不是很看好婦聯,即便婦聯和娘子軍同在一處,也翻不起什么風浪,畢竟女子無法掙錢養家,這是個不爭的事實,就算有娘子軍,象征性與表彰性遠大于實用性,說不準這批娘子軍直到老死,也沒有上陣殺敵的機會。
商青君卻是拜下,雙手捧著連夜打好的羊毛衣,極為認真的道:“還請父親先穿上。”
商容倒是沒有拒絕,反而有幾分期待,這可是寶貝女兒親自給自己織的衣服。
他接過衣服,毛茸茸軟乎乎,從未見過,似乎和鬼侯等北方部族首領身上穿著的皮毛有些相似。
管他呢,先試試,商容脫下外衣,商青君替其將羊毛衣套上。
“咯咯...”商青君不禁笑起來,給商容套上羊毛衣后,廢了好大勁才把胡子扯到外頭來。
“誒,輕些...輕些.....”
商容憋住沒有喊疼,倒是別有一番父女之間其樂融融的景象。
他忽然覺得身上有些不對勁,初一開始,覺得衣服有些緊,沒有往日那么寬松,可習慣后,竟覺得十分舒服。
商青君問道:“父親,可還覺得體寒?”
商容沉默半晌,道:“未有。”
丞相府自然燒得起木炭與石涅,但商容不可能不出門,一出門,便會受寒。
但這羊毛衣穿在身上,便不覺得寒冷,更神奇的是,絲毫不影響活動,似乎感覺比大衣還方便一些。
倒是沒有穿著毛衣的下裳,在對比之下有一種涼涼的感覺。
“.....”商容起身,走了幾步,走到屋外,在屋外感觸更深,上暖下涼,這衣服的奇妙可見一斑。
他看了眼緊跟而來的商青君,問道:“這是何衣物?”
商青君道:“父親,此物名為毛衣,以羊毛織成,婦聯之中的女子皆會織造。”
毛衣?商容回憶了一番,似乎在奏疏里看到過,但當時并沒有重視。
他身上暖暖的,心上也暖暖的,試探著問道:“青君,毛衣造價幾何?”
“不貴。”商青君含笑道:“不足百文,前些日子里蜀王贈與高將軍一部蠶叢紡織機,熟練女工用此紡織一日便能紡線無數,所需要的不過是織造。”
商容目瞪口呆,要變天了!
首先便是價格低廉。
這種能夠御寒的神物,成本低廉不足百文,即使要從中牟利,最多也賣不到兩百文,即便是朝歌之外的苦難百姓,也可以用的起。
現在人們最容易染上的疾病,便是風寒,雖說取暖用的木炭和石涅都便宜,但限制了人們的活動范圍,冬日里很難外出。
可若是人人都穿著一件毛衣,便是出門在外,也不必擔心風寒。
這將是多么重要的事情?這意味著將士能在冬日行軍,糧秣能在冬日運輸,商隊能在冬日穿行,市集能在冬日中一如既往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