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話的功夫,業蛾的聲音又近了一截,這些畜生似乎是感覺到這些人類殺死了他們的一條新生命,變得越發暴躁,瘋也似得向著幾人追了過來。
當然,校事府的探子們也并非任由宰割的羔羊,相反的,他們個個身手矯健,長刀在手就如同農夫收割麥子一般,嫻熟且迅速地把幾頭當先的業蛾殺死在當場。
剩下的業蛾感覺到了這幫人的不好惹,微微龜縮了一下,卻發現這群人已經再度開始逃亡。
整個洞穴里都是業蛾那股腥臭的味道,周公瑾感覺到身上冒出的熱氣,眼前的黑暗和陰冷似乎也不再那么難以忍受了。
火把的光亮不斷地向前延伸,像是在腳下不斷地孵化出道路。
所有人緊隨其后,彼此保持著大約七步的距離,以此來保證騰挪的空間,又方便相互呼應。
果然,他們嚴格的紀律與協調性給了他們豐厚的回饋,在轉過一個轉角之后,前面是一處略微寬闊的道路,連接著三條岔道,其中一條岔道里,十幾頭業蛾正在涌出。
周公瑾一人當先,長劍出鞘如同流光滑落,直接斬落了一頭獨角業蛾的頭頂獨角。
而校事府的探子們保持著陣形,三人成一組,每一組發揮出的力量都不比周公瑾這個小宗師弱。
短暫的十幾個呼吸時間,十幾頭業蛾已經紛紛死亡,而尹路突然叫了起來“大人,這里似乎有鄧立留下的記號”
周公瑾看向尹路手指指向的位置,盡管火光有些暗,但依舊可以看見洞穴的壁上,刻著一個禁軍的徽記,中間還刻意地鑲嵌了一枚碎銀。
這條道路顯得有些窄,但周公瑾來不及多想,揮揮手讓人先想那條道路前進,幾名校事府的箭手則是主動地回頭箭壓制了一下后方業蛾的追擊,爭取更多的時間。
但這種壓制持續得并不長久,幾頭業蛾被逼退之后,立刻就有兩頭格外強壯,就連外殼都泛起一種金屬光澤的獨角業蛾沖出。
修行者的箭射在它們身上,卻無法突破甲殼,只是發出“叮叮”的聲響。
“走都走”周公瑾回頭望了一眼,所有人都退進了那狹窄一些的洞穴之中。
鄧立留下的記號成為了他們唯一的方向。
盡管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個孤身前行的鄧立是否還是一個能吃能睡的活人,又或者是一個大腹便便,被埋在泥土中的一顆“莊稼。”
“這種窄路,走起來真跟進了魚簍的魚一樣。”周公瑾有種不好的感覺,順口罵了一句。
但窄也有窄的好處,后方的業蛾無法進入,因此在洞口不斷憤怒的嘶叫和挖掘,其中兩頭格外強健的獨角業蛾甚至因為憤怒還撕碎了一頭敢于觸犯它們的低級業蛾。
“鄧立會不會也跟我們一樣是被逼進這條路的”尹路一邊走一邊道。
周公瑾哪里猜得出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想著怎么解決眼前的事情出口已經崩塌了,那就只能看看是不是還有其他出口,又或者,繼續探查業蛾的秘密。
如果是后者,那么禁軍衛士口中那個刀槍不入的黑衣人顯然是其中關鍵。
不管他到底在暗中謀劃些什么,就算豁出這條命,也得保住建鄴。
“也不知道我要是死了,那姑娘是會給我守寡還是哭哭啼啼一陣然后嫁人”
內心里,周公瑾有些自私地希望她為自己終身不嫁,但同時他又有些矛盾地希望那姑娘不會因為自己而難過,兩種情緒交織著,前方道路卻豁然開朗。
狹窄的道路并不漫長,而與此交接的道路卻是那般寬敞,眾人吧火把舉起觀察,整個洞穴至少有接近兩丈高,橫向并排走三四個人也不成問題。
“把火雷扔進去”
業蛾的危機并未解除,但周公瑾等人身上攜帶了幾個由猛火油裝進竹筒里做成的火雷,中間夾著一條布帶,用火把的火輕而易舉可以點燃了。
幾人把火雷扔進了窄小的洞穴之中,爆炸的那一刻,一陣震耳欲聾的回響幾乎讓眾人心臟停跳,滾滾的煙塵十分嗆人。
狹窄的道路如同合攏的嘴一般把那些剛剛挖開一些土,開始鉆進洞穴的業蛾給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