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走上前,伸出手去觸碰秦軻的額頭:“這叫什么問題,你病啦?腦袋燒壞了?”
秦軻低著頭,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右手還握著菩薩劍,上面的劍面還沾染著一點宮本武藏的鮮血,隨著他的手腕微微顫抖著落下。
他終于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地方并非是什么安寧之所,風中帶來了庭院里的殺戮之聲,刀劍在碰撞,弩箭在弓弦崩響后激射而出。
庭院里的戰爭雖然已經到了尾聲,但今夜的戰事,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你不是蔡琰。”秦軻握緊了菩薩劍,脊背感覺到一股寒意。
“你是……那個女人……”
這其實是一種很不靠譜的直覺,但聯想到朱然曾經那樣鄭重地提醒自己小心一個會幻術的女人,還有宮本武藏最后的遺言,秦軻不得不謹慎。
說起來,自從那日從葉王陵出來之后,他就時常會做一些怪夢,后來經歷過神龍心魔所編制的幻境之中,對于幻境這方面的感知已經超過了許多武者。
蔡琰出現的時間太過古怪,況且無論是后門還是前門都有人把守,即便蔡琰有周公瑾給予的腰牌,可怎么會沒有一個人過來通報?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過什么?”蔡琰站在秦軻面前,神情有些怪異。
秦軻沉默未答,只靜靜地站在原地,始終和蔡琰保持著距離,好像兩人中間陡然分裂開了一道鴻溝,無論是誰向前稍稍邁出一步,都有可能墜入深不可測的黑暗。
也許是因為感覺到秦軻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蔡琰終于也停下了腳步,怔怔地站在秦軻的面前,沉默像是在觀察著什么。
到底發生了什么,使得眼前這個本該柔軟的男人,變得這般冷漠且堅硬?
正在這個時候,秦軻緩緩地把頭抬了起來,一雙微紅的瞳孔散發出點點妖異的寒芒,宛如彗星在漆黑的夜幕上劃出的流光。
于無聲之處,起驚雷。
盡管周遭并無異樣,然而不知道怎的,蔡琰在看見那雙眼睛中泛起的光芒卻是整個人都受驚一般戰栗著向后退了幾步,一只手捂著心口發出一聲驚叫。
那是一雙不似人的眼神!帶著如蛇一般線狀的瞳仁,中間的深邃威嚴同時還帶著一種貪婪,好像無形之中伸出無數雙手,要把眼前的人整個吞噬進去。
火焰向著四周滾燙地流淌,凝結成熔巖與黃金,好似上位者的尊嚴與權能。
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她才從那種渾身戰栗的狀態之中恢復回來。
“你……”她知道自己不單單是因為那一眼之中蘊含的貪婪、殘暴、殺戮而感到害怕。
更是因為在那樣的權能面前,自己宛如一只遇見了捕獵者的羊羔,對其服從是刻在骨髓里的本能。
“原來如此。”她突然輕聲笑了起來,聲音之中帶著一種全然不似她的嫵媚,衣裙飄動、落葉清揚,她的身形被拉得更長,纖細的腰肢上方也開始裸露出誘人的豐腴。
蔡琰,或者說那個女人,她恢復了容貌,整個人輕輕地伸展了身體,好像卸下什么負擔,整個人越發明媚動人。
她白皙的雙肩更充斥著某種讓男人瘋狂的光澤,甚至毫不夸張的說,任何男人在面對這一具半遮半掩在寬松衣裙下的**都會生出一些原始的**來。
秦軻沒有動,也沒有生出那些**,他很奇怪自己會這樣平靜,平靜得好像已經不再把眼前這個女人當成一個人,而是把她當成了另外的一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