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濟南府,朱由檢一行人向南而行,經過長清時看起來便有了些蕭條的樣子,到了肥城,更是一片荒涼的跡象。
肥城縣城,除了坐在街邊衣衫襤褸的乞丐,便很少能夠看到行人,更不用說沿街叫賣的商販了。
高寒與胡寶二人在肥城找了許久,不要說客棧了,就是連個可以吃飯是地方都沒有。
過了半個多時辰,高寒和胡寶二人騎著馬回到朱由檢幾人停著的馬車旁,高寒對著馬車里面道:“公子,都找遍了,不僅是客棧,連可以吃飯的地方也都關門了,我問了城里的百姓,那些開店的店家早就到別的地方逃難去了,幾家沒走的大戶都被那些饑民搶光了糧食,今日我們恐怕沒客棧可住了。”
朱由檢掀開轎簾下了馬車,他向高寒問道:“大戶被搶?官府也不管嗎?”
“管不了,縣衙現在小吏、衙役一個都沒了,縣太爺就是想抓人都沒人可用。”
這時盧象升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走到幾人身旁道:“我前些日子經過肥城時還有一家客棧開著,如今一家都沒了嗎?”
胡寶回道:“一家都沒了。”
不一會,除了紀綱留在馬車上照顧受傷的胡二寶,駱養性和張之極也下了馬車圍了過來。
駱養性抱怨道:“你們怎么這么慢?小爺快餓死了。”
朱由檢道:“你怕是要一直餓著了,這縣城里面連個可吃飯的地方都沒有,我們不僅要挨餓,恐怕還要露宿街頭了。”
張之極瞪大了眼睛道:“這是什么破地方?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
盧象升道:“小公爺久居京城繁華之地,不知這山東的境況,連年天災下來,地里早就顆粒無收,這里的人能活下去就實屬不易了,就算早些時候還有人能做個小買賣,長久無人光顧,也是要關門的。”
張之極道:“天災?我們早些時候在行知書院不是還募捐了三十多萬兩銀子?難道還不夠救濟一個山東的?”
朱由檢看了看他,這小公爺當真是不知人間疾苦,他道:“山東臨著南直隸和京師,百姓總算還有個活路,山陜兩地災荒更為嚴重,那些銀子應該調到山陜去了,雖是三十多萬兩的募捐,最后能落到百姓手里的也不知道能有多少。”
盧象升接著道:“山東多種麥子,前年上半年趕上洪澇,黃河決了堤,受災最重的就是章丘肥城一帶,種下的麥子能收下兩成就算不錯了,而下半年又生了瘟疫,自山東的西三府至東三府無不遭難,入了冬又遇到大寒潮,戶部賑災的糧食種子顆粒無收,各地都開倉放糧應對天災,奈何去年上半年又遇大旱,緊接著又是蝗災,這山東府近兩年就沒太平過,在縣城的街頭還能看到乞丐,已經算是不錯了。若是到那西三府,恐怕連山都被啃禿了,就是早些年落草為寇的山賊響馬都無糧可搶。”
張之極聽得一陣心寒,若如盧象升這般說法,山東要死多少人啊?
這一行人身上銀子充足,卻苦于有了銀子也無處花,而他們向來又沒有攜帶干糧的習慣,早知如此,就該多帶些干糧備著了。
駱養性道:“餓上一頓也就罷了,可是露宿街頭……”
朱由檢朝四周看了看,一片荒涼的肥城,如此景象,大明如何不亡?他搖了搖頭,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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