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倒是沒有計較這人賣券買生絹的事情,而是有些驚奇的道:“這些人這么快就想到去收券來賣了嗎?”
朱由檢話音一落,地下坐著的十幾個掌柜紛紛回應道:“正是,我們也都遇見了加價收券的人,而且人數還相當可觀,只是我們依著東主的吩咐并沒敢賣掉票券而已。”
這時那位文掌柜就有些尷尬了,這些掌柜的身份地位都不比他低,卻只有他一人賣了票券去賺些差價,如此一尋思,心里就多了些惶恐。
朱由檢也沒心思聽他們一個個匯報下去,便開口問道:“有沒有人打聽出八家聯合商號哪一家手里控制哪一種票券的?”
底下坐著的一群掌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文掌柜見所有人都一個表情,于是他又起身代表眾人道:“我們的遭遇都與陳掌柜差不多,幾十萬兩銀子的票券拆借還試探不出八大聯合商號的底。”
就在文掌柜話音一落坐回椅子之時,坐在他對面的一個掌柜起身道:“蘇州府的鹽券應該主要控制在福達商號手中,除福達外其他七家聯合商號手里的鹽券最多不過占一成,而福達商號手里的鹽券至少占了四成,因為他們就是蘇州府最大的鹽商,而且是壟斷性的一家獨大。”
文掌柜不滿的瞪了對面那掌柜一眼,若是他早一刻說,自己也不至于丟臉了,自己那代表別人的話簡直就是把臉湊上去給人打。
“鹽券,鹽券,鹽券……”,朱由檢嘴里不停的念叨著,別的都還好操作,只有這鹽券是個麻煩,除非能將福達成功擠兌到倒閉,連著他們手里的鹽引一并拿下,否則即使知道了他們的底,也根本拿他們沒辦法,南直隸與浙江、福建三省一年的官鹽貿易就達到了三千萬兩銀子,只要錢財他們手里沒有鹽引,這些鹽除了吃沒有別的出路。
朱由檢搖了搖頭,將鹽券的事放在一邊,然后朝著中人問道:“今日拆借的票券數額統計出來了嗎?”
“已經統計出來了。”,說完,陳掌柜站起身,朝著朱由檢、錢財二人走去,接著他將從懷中取出的另一本賬冊遞上,放在了二人中間的香幾上。
朱由檢還是有些自知之明,那賬冊他看不大明白,也不伸手去拿,倒是錢財伸手將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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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從香幾上拿起翻看了起來。
朱由檢道:“幾位掌柜今日就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你們將去過的商號調換一下接著去拆借,價格可逐漸上漲,明日過了午后,拆借價格可以按今日府門外的收券價格去拆借,印子錢可上浮一倍。”
書房中坐著的十幾個掌柜聽了朱由檢的話,不由得向錢財看去,見錢財沒什么表示,這些人便紛紛應下,然后起身告辭離開。
待這些人走后,朱由檢對著錢財道:“明日午后開始,將今日所有拆借的票券和收購的票券按市價開始逐步賣出,此前賬面上的票券三成也可拿出來按市價賣出,余下的一半拿來擠兌想來是夠了,以那八家聯合商號為主,只要任何一家商行出現斷貨歇業,另外余下的一半就在市場上大肆低價拋售。”
錢財嘆了口氣道:“蘇州府看來要亂上一段時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