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練不耐煩地喝道:“你閉嘴!”
白頭翁竟真的閉上了嘴,像個小孩一樣委屈地坐在地上。
何婧英與楊珉之緊張地跑到蕭練身旁,楊珉之捏著蕭練的手腕一番細細查探,眉頭越皺越緊,又掰開蕭練的眼睛看了看。楊珉之在蕭練身上搗鼓半晌之后,毫不留情地說道:“你快死了。”
蕭練眉毛抬了抬:“祖宗,你之前不是說我是被溺死的嗎?怎么又變成被毒死了?”
楊珉之搖搖頭:“這鬼蘭無毒,但是它耗損你的精力。你之前雖然看起來虛弱,但是耗損的精力少,至少還能撐到回京醫治。可你服下這鬼蘭之后,鬼蘭強行將你的精力逼出,你離油盡燈枯不遠了。”
蕭練將手從楊珉之手中抽了回來:“祖宗,你要對你自己有點信心,你說我是溺死的,我就一定不會旱死。”
蕭練從楊珉之手中接過火把來,圍著地宮細細看去。這地宮之所以被稱為“宮”是因為在這地宮中間有一座祭壇,祭壇沒有復雜的花紋,用數百枚頭骨圍在祭壇周圍。圍在祭壇周圍的崖壁上,畫著一些圖。雖然有幾幅畫被蕭練砍得有些模糊了,但還能依稀辨認出圖上的內容。
何婧英扶摸著最開始的那一副圖,那圖上畫著一個剛剛誕生的嬰孩,嬰孩如神明一般被族長高高舉在手中。一個女人站在一旁,應該是這個嬰孩的母親。在他們面前跪伏著許多人。這嬰孩與周圍所有人都不同,通體都是白色,而其他人卻都是黃褐色。
何婧英再向接下來的圖看去。隨著嬰孩的長大,他的長相與眾人的差別越來越大,他渾身雪白,連頭發都是白色,沒有瞳孔,永遠都待在黑暗之中。在他所站的黑暗之外,卻是一片祥和,有人跪伏在地送上祭品。
蕭練皺眉道:“有什么神仙是沒有瞳孔的么?”
“也許并不是沒有瞳孔,你看這些圖,他雖然沒有瞳孔,但是都能看著人來的方向。沒有畫上瞳孔,也許是他怕光。”
“怕光,并且渾身雪白?”蕭練忽然覺得這個說法有些熟悉:“這人是有白化病么?”
何婧英迷惑道:“白化病?”
蕭練點點頭解釋道:“在我們那邊,對這個病有研究,叫白化病。但是在你們這里,還沒有什么人知道這個病,所以這個人被當作神明供起來了。”
何婧英搖搖頭:“恐怕不是所有人都把他當神明。”
在接下來的畫中,有另一個部族的人與這個部族發生了沖突,混亂之中,白色的人的母親為了保護他,被另一部族的人殺死。
“蕭練,你看這,是陰兵!”
在女人被殺死之后,那白色的人走到了陽光中,他渾身的燃起了火,他的脖頸上驟然長出了另一個腦袋。再下一副畫中,天地變色,烏云遮蓋了太陽,大批的骷髏舉著刀斧從空中跳下。無論是本族人還是外族人,都被陰兵的刀斧斬斷脖頸。
最后這一副畫,極度血腥,陰兵將那些砍殺掉的蠻人頭顱扯下,從那些頭顱中掏出腦髓吸食起來。滿地都是殘肢,蠻人的心臟被陰兵扯出捧在手里。
那白色的人渾身都被涂滿了鮮血,接受著陰兵的跪拜。陰兵的手攀附在他的身上,從他的身上扯下一塊肉來,虔誠地捧在手里。他脖頸上的兩顆頭表情各異,一顆頭上有著極度痛苦扭曲的表情,另一顆頭上卻是猙獰的大笑。
何婧英不寒而栗,如果這就是陰兵,放出去只會是天下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