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連方貴也沒想到,自己只是提出了一個建議而已,那些人卻做的比自己還起勁!
跟自己一開始以為的老實人似乎不太一樣……
“我去尋找合適的地勢!”
那酒肆的跑堂伙計第一個笑了起來,直接縱劍沖上了半空,抬手結了一個法印,眼睛緩緩睜開,卻見他雙眼之中,居然有金光燦燦,如今方貴等人從下面向上看去,他的身形都像是隱藏在了層層魔霧之中,幾乎快要看不清楚了,卻是可以感受到他那兩束異常明亮的目光,居然像是實質一般,穿透了那彌漫于天地間的魔霧,飛快向著遠處的山川地勢掃去……
“這個伙計本事不賴啊……”
方貴感應到了那伙計目力的不凡,頓時有些吃驚。
“在酒肆里伺候人的,沒點眼力勁兒怎么成?”
郭清師姐笑了笑,道:“他的名字名喚作燕凌,乃是原來的瀟國皇族之人,天生擅長神箭之術,尚在練氣境界時,便已可以仗了其師賜予他的神弓,一箭射殺十里之外的對手,只可惜后來神弓被毀,右臂也受了傷,自此一身本領便算是廢了,無人看重,這才淪落到了廢人巷里,只不過,那些尊府血脈,卻還是小瞧了他,他箭道雖然廢了,眼力卻還在……”
說到了這里,郭清師姐眼底也現出了一抹欽佩之色,道:“不僅如此,他甚至還又私下里偷偷修行,煉成了早已覆滅的神瞳宗秘法神瞳玄功,別看他平時低調不顯,但只要他此法一施展了出來,百里之內,怕是沒有任何東西瞞得過他的眼睛,簡直可算驚才絕艷!”
“十里外有一山,前崖如龍,后嶺如龍,環風抱氣,怪石如林,當是一處布陣的好去處!”
很快那名喚燕凌的伙計便已從空中跳了下來,笑著向諸人說道。
旁邊一個穿著灰白衣袍,頭發灰白,胡須也是灰白的男子,身穿道袍,看起來像是個街邊算命的,而之前在廢人巷時,方貴也確實記得他是個擺攤算命的,聽了燕凌的話笑道:“你小子又在偷懶,已教你多少次了,觀山要細,那山巖紋如何,孔洞如何,草木如何?”
“這次看到了!”
酒肆伙計燕凌笑道:“巖紋如瀑,孔洞密布而無律,草淺木長,前疏后密!”
“布陣可矣,剩下的交給我吧!”
那身穿卦袍的男子大笑一起,便這么邊走邊推衍了起來。
“那跑堂的伙計本事不差啊,倒不知這算命的如何……”
方貴聽得,不由有些咂舌,心想看到十里之外有一山,其實不難,但不僅是在這魔霧森森的情況下看到那座山,還要詳細的看清那山的山勢、崖石形狀,風氣流向乃至崖上孔洞,這就顯得太可怕了,而那算命的架子似乎比跑堂的更大,就更讓人有些好奇了。
而這一看,便又覺得新鮮,只見這算命的一邊大步向前走,一邊手捏劍訣,似要出劍,卻又只是在空中比比劃劃,便如在與天地之間的無形敵人相斗一般,每劃得幾劍,身邊便出現了一道符文,如同有形之物一般漂浮在了他的身后,旋轉不休,具有罕見的神性。
方貴不懂陣法,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殺豬,他隱隱約約看了出來,這人應該是在計算某個大陣的陣角,只是別人計算,繁復無比,精密難策,這人又瞎比劃啥呢?
郭清師姐見了,便笑道:“這位是樸南叔叔,他老人家原本是學劍的,只是后來修煉了四十多年的劍丸,一朝之間被人摧毀,再也動不得劍,這才成了別人眼中的廢人,只不過他老人家可沒這般輕易認輸,卻又去重新學了陣道,以劍訣印陣道,悟出了獨一無二的布陣之法,斗天地而得真義,如今已經是陣法一道的大行家了!”
方貴感慨了一句,又道:“先學劍后學陣,那怎么做了個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