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多少年,才有這么一次盡情享用血祭的機會,若是被打擾,鬼神會憤怒成什么樣子?
惟宗新心里明白,自己只是小姓出身,沒有大家族庇護,若是被鬼神恨上了,那可也代表著自己的前程就徹底完了,事到如今,自己只能想盡辦法,平息鬼神有可能的怒火!
那些北域修士,聽著惟宗新的大吼,面面相覷,臉色居然有些遲疑。
而那些北域百姓,聽到了惟宗新大叫的,則頓時一個個都愣在了當場,就在不久之前,還心急如焚,求著惟宗救自己出去的他們,這時候都被惟宗新的話給驚呆了,尤其是在看到了那山谷里無比恐怖的景象時,更是心底涼氣直竄,幾要被恐懼吞噬。
在這種情況下,頓時有人悄悄向著廢人巷修士們移動腳步。
“惟宗大人,我們……我們若是把他們都囚在了這里,他們……就死定了啊?”
“對啊,要不……要不我們趕緊離開吧……”
在這一片壓抑的沉默里,有人訕訕的開了口,不是廢人巷修士,而是那些被惟宗新喚了過來與廢人巷修士為敵的仙門弟子,他們在這時候,臉色也顯得無比的為難,眼前這一幕,以及這一幕背后所代表的真相,使得他們心神也受到了極大的沖擊,道心都有些亂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讓他們親手布陣困下這些百姓,實在是有些為難,在他們來說,或者說直接就離開,然后任由得這些百姓自生自滅,心理上還能更好接受一點……
“放屁,放屁,你們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
而惟宗新本來就心間惶急,此時聽了他們的話,頓時氣的快要失去了理智,連聲怒罵了起來:“這些人本來就是給鬼神享用的血食,若是被他們逃掉一個,都等于是我們破壞了鬼神享用血食的興致,你們有幾條命賠的?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要在這里啰哩啰嗦,這件事可是與鬼神有關,你們難道要為了這些凡夫俗子,連自己的前程都不顧了嗎?”
這時候的他,是當真又急又怒。
這些北域修士,怎會愚鈍至此,難道連輕重都分不出來嗎?
但迎著他的怒喝,一時居然無人動作。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為難到了極點,整個場間,一片沉默。
也就在這時候,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人忽然動了,臉色蒼白,幾乎只剩了皮包骨頭的張明君,忽然搖搖晃晃,向著那山谷里面的尸骸走了過去,在他手里,還捧著那盞命燈,他走到了那群身上沒有一絲血肉,也無法辨別模樣的尸骸前,顫抖著手,擠了一滴鮮血入命燈。
“呼……”
那一滴本命精血入了命燈,燈苗忽然變得有數尺之長。
分明無風,但這燈苗,卻使勁的向著某一片尸骸靠了過去,像是極為親近。
而印證了心里的猜想,張明君整個人也忽然愣在了當場。
命燈跌在了地上,灑出一片跳動的火苗。
“在這里了,在這里了……”
他喃喃叫著,聲音里似乎帶也哭腔,整個人像是混亂了一般,轉頭向陸道允看了過去:“陸道兄,你說為了修行,所以我們都要做些違心的事,所以做這些無可厚非……”
“可是……”
他絕望的叫了起來:“連自己的族人都保護不住,我們還修行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