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的廢人巷修士們目眥欲裂,終于按捺不住,急急沖了上來,他們這時候都明白,郭清完全可以認輸,甚至可以收回之前幫他們討要的自由之身,而想必,這也是白天道生心里最想的,如果郭清那么做了,她非但沒有性命之虞,反而會在尊府之中一飛沖天……
但她偏偏不肯這么做,難道自己這些人,要眼睜睜看著她送死?
他們終于忍不住,向著山腰里的仙臺沖了過來,只是還沒沖出幾步,便忽見得山腰里,道道華光交織而落,數十位神意森然的金甲神衛攔在了他們身前,每人手里皆持鋒銳弋矛,為首之人冷冷掃過了這些廢人巷修士,寒聲道:“敢犯尊府之禁者,殺無赦!”
“反正都是一群與尊府無關的廢人了,便是殺了,也沒什么可惜的了吧?”
那些廢人巷修士頓時大吃了一驚,身心如墜冰窯。
而在更遠處,也有許多仙門中人,在這時候皆臉色驟變,已有人按捺不住,重重哼了一聲,但遠遠的,尊主所在的那一座山巔,便像是有無窮般高,陰影在夕陽下無盡拉長,罩在了他們的頭頂,那一道山峰的影子,便像是有某種力量,死死的壓住了他們心里的怒火。
“非要這么執迷不悟么?”
白天道生那一掌,已按落到了郭清師姐身前,他眼底似乎有些狂怒,壓低了聲音喝道:“你看到了沒有?你為他們拼命,他們在你危難的時候又做了什么?北域修士,便是這么天性涼薄,注定沒有什么大的氣候,你……早就該聽我的,與我一起,成為尊府的……”
郭清師姐在那無形而龐大的壓力之下,幾乎要被壓垮,但她卻憤怒的,咬緊著牙關,看著白天道生的眼睛,厲聲叱道:“你算什么東西,也掌控我的命運?”
“你!”
白天道生終于動了怒,眼底閃過一抹厲色,忽然間手掌加快,向下按落了下來。
轟隆!
他這一翻掌拍落,便像是早在天上懸浮著的無數座大山,忽然同時落下。
其勢如崩,絕難抵擋。
“完了……”
不知有多少北域修士,在這時候都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怎么的,他們有許多人與郭清素不相識,甚至有許多人,在平時是將郭清當作反面典型來看待的,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個作死的女人,太過狂妄,早晚給自己招來了死路。
如今,她的死路果真來了。
但眾人看在眼里,卻忽然覺得壓抑的厲害,仿佛某種東西,也要隨之失去……
“那白天家的小子好狠,他要是借著這三掌,借著郭清那個女娃的性命,將所有北域修士的傲骨徹底打垮啊,自今日起,北域修士在尊府,便連那面上安慰自己的遮羞布都沒有了,只能認清了事實,永遠心甘情愿的給尊府血脈做奴隸,再也不敢生出反抗之心……”
遠處那些仙門中人里,忽然有人沉聲厲喝,滿面不甘。
“唔,道生做事,手段還是太激烈了些,如今帝尊閉關多年,十九州之地,逆匪四起,所以各方州府,本已打算著施些懷柔之策,好讓這些北域修士好生效力,但如今道生這么一做,倒是不可能再達到這一步了,不過,借此舉威懾一下四方仙門,倒也不是不可以……”
山巔之上的安州尊主,在這時候也在心里暗想。
而在尊府身邊的趙通元,心里則是連聲哀嘆了起來:“該,該呀,十年之前,老夫便給你說過,性子不能這般狂傲,但你非要不聽,如今終于惹來了殺身大禍了吧?”
心里如今居然也有些悲涼,憤憤的想:“你怎么就不能學學你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