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的東土天驕姜清,也已收了此前的兇狂之色,面無表情,向著方貴走來。
“我很生氣!”
方貴查看了一下嬰啼與阿苦師兄的傷勢,像是沒有看到他們靠近,更是毫不理會周圍那無盡殺意,只是在他們雙方已快走到了自己身前時,他才忽然間轉過了身來,向著姜清怒目而視,道:“姜師兄,你也在我們太白宗修行過一段時間,不算親師兄弟,好歹也得有些人情吧,我進了遺地之后,也明明也沒得罪過你,結果你為何非要拿這破玩意兒來坑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憤憤不平,將手里的黑色蓮燈拿在了手里,抱怨道:“當時在靈寶閣時,我說你怎么這么大方,什么東西都不要,全都讓給我們呢,原來這鬼燈還有這作用,我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把我引到天上去了,幸虧我反應了過來,急忙往下跳,不然便宜占不著多少,還得被龍宮的人追殺,太白宗哪保得住我啊,你這不是給我引禍呢嘛?”
東土姜清腳步一下子變得有些遲疑,他面無表情,但眼神分明有些動搖,初時他也想過是不是方貴,或說是太白宗廢盡心機,算計了自己和龍宮一行人,這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拿到了這盞至關重要的蓮燈,否則的話,當時靈客閣里兩盞神燈,他為何偏選這一盞?
而這,也是他對方貴起了殺意,直到如今尚未消退的原因。
可是忽聽得方貴說了這些話,就連他也有些動搖了,這盞蓮燈,當實確實是他主動放棄的,而且方貴若真是苦心算計,想要這造化,為何在快走到了仙殿門前時又跳下來?
而另一側的龍宮太子,聞言則是眼神微凜,冷冷看了姜清一眼。
姜清只是微一沉默,便不再多言,只是緩緩伸出了手:“此燈給我!”
到了這時候,他的心里也已混亂,方貴為何會即將進入仙殿,卻又調頭回來,太白宗是早有算計還是無意取得蓮燈,怎樣都好,并不重要,將美人圖拿在手中才是正經!
而他這一句話說了出來,倘若方貴不答應,那么他已暗暗積蓄的力量便要出手了。
“好!”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方貴根本沒有半分的猶豫,直接將這蓮燈丟了出來。
看起來像是在丟一件垃圾,或是燙手的洋芋。
只是丟的準頭差了點,不偏不倚,恰好丟在了姜清與龍宮太子中間。
聽著那盞燈在地上當啷一聲,滾了兩圈,所有人的眼神都跟著一動,心臟輕輕一縮。
……
……
“這可不關我的事了啊,你們愛誰拿誰拿,我太白宗可得罪不起你們……”
方貴則連看也不看一眼,擺擺手道:“阿苦師兄,旺財,咱們到一邊療傷去……”
說著話時,居然真個扶了阿苦師兄,又輕輕拍著嬰啼的后背,慢慢向一邊走去了,不知場間有多少人,目光皆跟著他走到了十丈之外,然后又嗖的一聲把目光轉到了黑色蓮燈上。
東土那幾位少年少女都愣神了,有些不解的看了方貴一眼,而一邊的明月小姐等人,則更是難以置信的看著方貴的背影,似乎覺得這一切很合理,那個太白宗的小子,確實一直賊滑又膽小的啊,這樣說起來,他因為怕惹禍主動放棄了遺地造化,也不是不合理……
但偏偏,哪怕是這時的明月小姐,都覺得方貴身上多了些其他的意蘊……
先賢遺地的最大造化,是僅僅的膽小便可以放下的嗎?
……
……
蓮燈周圍,所有人都像是凝固住了,沒有人動彈,甚至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每個人都覺得壓抑而難受,心間有著無盡的暗流涌動,偏偏只能壓抑著,不敢讓這力量爆發出來。
一場大戰起的,絲毫沒有半點懸念。
東土天驕姜清,雙目低垂,不言不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也只是數息之后,他便忽然身形一動,一道驚人的法力卷出,直向黑色蓮燈搶去!
“殺了他!”
也就在這一霎,早就盯著姜清一舉一動的龍宮太子,忽然厲聲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