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太白宗主,只借心念悟性,盞茶化嬰,未借仙道資源,甚至未借任何丹藥,氣機看起來自然平庸,甚至顯得非常的弱小,但他卻能從中感受到另外一種暗涌的道蘊。
他輕輕的笑了,又將案上的茶給太白宗主重新添滿,笑著道:“茶只是普通的山間野茶而已,話說出來,也要看聽得人是誰,我老人家也只是看你功德已滿,順水推舟罷了,況且你教導那野小子,也算是對他有恩,我們作為看著他長大的人,回報你也是應該的……”
老人家的話很客氣,只是太白宗主聽著卻心情復雜。
一語點破自己修行路上最大的魔障,只算是作為長輩對自己的小小感謝么?
想到了這里,他倒是心間微動,遲疑道:“前輩,我還有位師弟……”
“我曉得他!”
老村長點了點頭,道:“你是說方小子的師傅吧,興許他的資質比你還要高一點,但他的魔障卻要比你深得多,只是老夫能幫你,卻幫不了他,這件事我愛莫能助了……”
太白宗主頓時顯得有些為難,欲言又止。
入村以來,他一直平和淡然,這時候卻也微微露出了些忐忑之色。
“你遇的是心劫,他得的卻是心病,不一樣的!”
老村長似乎對他們師兄弟二人的情況了若指掌,平靜的搖了搖頭,道:“自己的心病,總要自己去醫,尤其是對聰明人而言,所以這件事,還是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聽老村長說到了這個程度,便是心里還有些不甘,太白宗主也只好嘆了口氣。
柳樹下面,老村長慢悠悠的喝著茶,并不著急開口說話,似在等著太白宗主繼續問出心間的疑惑,而太白宗主在這時也陷入了沉思,眼前這位老者修為通玄,似乎無所不知,自也能夠解開自己心里的很多疑問,太白宗主此時更有許多問題想問,便如北域的命運,便如東土的秘密,便如南海那位帝尊的修為,便如神秘莫測的三子棋宮與詭邪的不知地……
但這么多問題涌上了心頭,他卻無法一下子全問了出來。
他知道與高人相見,講究緣法,自己可以得到答案的問題是有定數的,需要斟酌。
于是經過了一番心底篩選之后,他選擇出了自己的問題,認真向著老村長道:“恕晚輩愚鈍,前輩所言的路,我只明白了一半,卻還想知道,這世上已經有人走上了那些路嗎?”
“一直有人走在路上,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老村長聞言笑了起來,輕聲言道:“便是如今的天元,也已出現了許多走在路上的人,甚至有些歸來較早的,早已開始布局了,只不過別人不知道,或許在有人點醒他們之前,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而已,說句你或許會感興趣的話,南海霧島上的那位,應該快要悟道了,待到他悟道之時,那便不只是走上了路,甚至有可能執掌一條路的走向,不得不說,那確實是位天才!”
“南海霧島?”
聽聞此言,太白宗主都不由得吃了一驚。
一千五百年前,南海帝尊手持妖刀,敗了北域所有大修,設下尊府,執掌北域命運,這一掌便是一千五百年,壓得北域眾修氣也喘不過來,幸好如今這幾百年里,那位帝尊似乎遇到了某些問題,閉了死關,在這樣的情況下,北域好容易才終于有些不懾伏于帝尊的人成長了起來,敢于對抗帝尊,而最后的結果……
……倘若帝尊悟道,甚至執掌了某條路,實力更勝從前的話,那北域之修,又哪里還有翻身的機會?
“你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