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哇……”
“什么鬼……”
剛剛還在地窟之內吵著要沖出來把那朝仙宗的老頭砍了的方貴,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被地窟里面的靈脈給拋了出來,身邊漂漂灑灑,皆是那數之不盡的手抄典藉,一片混亂,倒是害得他差點穩不住身形,好容易站穩了腳步,便發現自己居然就在那位朝仙宗大長老蕭木的身邊不遠處,心里頓時打了個突,縮著腦袋小跑幾步,離得他遠遠的才作罷。
而在此時,其他一眾太白宗同門,也都隨著這些藏于內室的典藉沖了過來,與方貴比好不了多少,都紛紛穩住了身形,然后急急回到了仙門上空,彼此對望,倒沒少了一個。
忽然從地脈里跑出來了這么多人,但周圍卻并無人關注他們。
所有人都正發了瘋一般的搶著那漫天飛舞的典藉,一個個看的滿面驚奇,也不管自己看懂看不懂,都只是視若珍寶一般,急急的往自己懷里塞,甚至有人搶了一本還不夠,瘋狂的向著其他的典藉搶去,為此不惜大打出手,直到發現所有典藉內容皆是一樣,這才作罷。
“什么?”
就連那位蕭木大長老,都隨手將一部經典抓了過來,急急掃得一眼之后,他臉色居然變得無比古怪,又是驚喜,又是驚恐,到了最后,卻已然變成了勃然大怒,滿面殺機。
“你……”
他并指指向了太白宗主,連連虛點著,滿腹之語,最后只說了出來:“你好大膽!”
不僅是他,還包括了之前一直在小山青松之下下棋的那兩位兩者,在這時候也皆已臉色大變,他們也各自抓去了一本典藉,翻得幾翻之后,彼此對視了一眼,已然面露驚恐之色。
倒是那位朝仙宗圣女白幽兒,在將其中一部典藉翻了幾頁之后,臉上露出了驚奇之色,甚至更多的是欽佩,然后她鄭而重之的將自己手里那部典藉藏入了懷中,就此不言,只是歪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蕭木與另外兩位大長老,心里倒是有些好奇,現在該怎么辦?
……
……
“那當真是神字訣修行法門?”
三千里外,西海龍宮老龍主臉色大變,坐直了身體問道。
秀才端著酒杯,懶懶笑道:“想必是的!”
“去奪一卷回來!”
老龍主微一沉默,忽然向身邊的一位夜叉下了令。
那夜叉急急領命去了,老龍主這才皺起了眉頭,道:“他是如何得來的?”
越說臉色越是古怪,已忍不住看了秀才一眼,道:“若此前我得到的消息沒錯,他之前一直只是金丹修為,只在前不久,才忽然化嬰,成就了這身本領,這些典藉,何時寫就的?”
“沒有人可以忽然悟道!”
秀才自己給自己斟了杯酒,向著北方虛空遙遙致敬,一飲而盡,這才道:“所有在別人眼里看似頓悟之人,此前都不知經過了多少的積累與煎熬,這位太白宗主也不例外,他早年間,便已得到一卷天道遺書,從此之后,苦苦參悟,前后若干年,終于得以一朝悟道!”
老龍主道:“也就是說,這些典藉,是在他真的悟道之前,便已寫出來了?”
秀才笑了起來,點頭道:“想是在那時候,他便已想著法傳天下人了!”
“若是如此,那世人參悟了又有什么用?”
老龍主下意識的道:“在老夫看來,他悟道那一刻的領悟,才是最珍貴的!”
“也不盡然!”
秀才緩緩搖頭,道:“或許對他來說,悟道不難,難得只是踏出那最后一步的勇氣,他將此法傳了天下人,那便絕不會缺乏一些聰明人從中領悟道理,在此之前,這些人或許會像他一般,縱有所領悟,也不敢踏出那一步,可如今,他已經將自己當成了一個例子了……”
“他于世人面前,斬三千修,敵十元嬰,便是在展現自己的修行境界!”
“有他在前,世人再邁出這一步時,便不會再那么畏手畏腳……”
“……”
“……”
老龍主聽著這些話,已然覺得心里有些壓抑了。
“你不讓老夫過去,是對的!”
過了良久,他才自取一杯飲了,面色復雜之極,緩緩向秀才道:“自上古以來,我龍族與人族交好,信因果,求善果,從不斬人間有大功德之人,如今,這個規矩也還在!”
秀才點頭,笑而不語。
“但是,他現在還是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