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茅屋之前,方貴便忽然覺得額心清涼,眼前倒是清晰的出現了那茅屋前的眾人,只見藤椅之上,照例躺著幕九歌那個潦倒之人,而在他身邊,坐的是太白宗主,另外還有柳真長老、白石長老在旁邊飲茶,而坐在了他們身邊,身份明顯不同的,居然是小鯉兒。
這一幕使得方貴一愣,沒明白過來怎么回事。
不過很快便又被另外一個問題吸引了注意力:“宗主臉上怎么青了一塊?”
這時說話的正是白石長老,他一邊給諸人倒茶,一邊道:“他若丹成了,將是什么丹品?”
“你覺得呢?”
太白宗主笑了笑,這時他臉上青了一塊,眼睛也有些紅腫,看起來有些滑稽,但他自己倒不在意,溫和慈善,便像一位和藹的長輩,笑著看向了身邊的小鯉兒,開口詢問道。
小鯉兒正起身,從白石長老手里接過了茶壺,依著晚輩的禮數,依次給太白宗主、幕九歌、白石、柳真長老等人斟茶,聽見太白宗主發問,小臉先已紅了,小聲道:“我還沒有結丹,我只知道世間丹品,本分為三類,分別是丹藥成丹,地寶成丹,以及天道成丹……”
太白宗主滿意的看著小鯉兒,點頭道:“你繼續講!”
小鯉兒連躺在藤椅上不搭理人的幕九歌身邊,都放了一杯茶,這才坐了回來,兩只小手放在膝蓋上,小聲道:“丹藥成丹,便是根基不足,借丹藥之力勉強結成金丹的……”
太白宗主笑了笑,道:“丹火宗的古通老怪,便是此中極品!”
小鯉兒臉紅了紅,眼神得到了太白宗主的許可,才繼續往下講道:“而地寶成丹,便多是借了一些異寶,鎮壓道基,因而成丹的,這一類的金丹,在北域最多,東土也有不少,不過東土多是自己煉制異寶,而北域修士,則多是借用魔山里面形成的異寶結成!”
“而除了這兩種丹品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天道成丹了……”
小鯉兒說著,轉頭看了一眼方貴走來的方向,聲音似乎更低了些,但見太白宗主還在看著自己,也只好繼續說了下去:“老祖宗經常說,世間沒見識的人,都以為天道成丹,專指我東土天驕,憑著功法與仙道資源成就了仙道金丹,走在逐仙路上的絕頂天驕……”
白石長老接過了小鯉兒親手倒的茶,正自感慨,聞言忽一怔:“難道不是么?”
周圍忽然無數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臉上,他老臉頓時一紅,訕笑道:“你繼續說!”
“不是的!”
小鯉兒輕輕搖了搖頭,道:“老祖宗講過,我東土修行之路,只是傳得最廣,最為人知,所以名聲最大,但實際上,世間還有幾種丹品,不輸于我東土之法,便如尊府,有鬼神圣品丹,南疆有養血成丹法,甚至連西荒,都一直有養魔種之法,丹品之上,皆不輸于仙道金丹,所以,若特指天道成丹,那么這幾類丹品,也一樣要歸于天道成丹一類,不輸東土的!”
“只不過……”
她說到了這里,聲音又微微一弱,沒有再說下去。
而白石長老等人,正聽著起勁,急忙問道:“不過怎么了,快講!”
小鯉兒臉已紅的不敢抬起來,過了一會,才小聲道:“老祖宗也說了,這些丹品,沒有后續的功法,所以金丹境界再強,但也走不到元嬰之上,所以確實不如我東土……”
這一個小姑娘說出來的修行道理,居然讓自己這些老修都覺得新鮮,白石長老等人,心里倒不由得生出了一些詫異之色,雖不好意思明說,卻也覺得,自己這些老前輩,在人家東土小姑娘面前,似乎有些井底觀天之嫌了,一時也不知該接什么話,都老老實實的坐著。
“那依你看來,我那方師侄若是成丹,在你們東土又當如何?”
倒是太白宗主,輕輕啜了一口茶,口吻似不經意,神色卻有些認真的向小鯉兒看了過去。
“我……”
聽太白宗主提到了方貴,小鯉兒變得猶豫了一些,過了一會,才搖頭道:“我不知道!”
白石長老與柳真長老面面相覷,也不知她這句“不知道”從何而來。
小鯉兒在這么多目光注視之下,顯得有些羞澀,眼神輕輕瞟了一眼方貴走來的方向,鼓起了勇氣道:“方貴哥哥修煉了我家的……很厲害的橫掃九天無敵霸玄功法,達到了巔峰,又借了趙師伯給他的帝流道漿結丹,應該就是我們東土世家評價的中品仙道丹了……”
聽聞此言,白石長老與柳真長老對視一眼,皆是滿面喜色。
東土世家的中品仙道丹,那豈是等閑?
太白宗有了這么一個后輩,那豈不是堪與東土世家相比了?
惟有太白宗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又問道:“然后呢?”
小鯉兒羞怯著,大著膽子道:“但是,方貴哥哥結丹,除了功法與仙道資源之外,又借了神字法之力,還借了一件奇怪的魔山地寶,所以他的丹品,已再次生出了變化……”
“至于變成了什么樣,我是真不懂了……”
她說著,忽然又補了一句,道:“但一定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