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宗主實在是有些無奈,搖了搖頭,道:“去!”
方貴很不服氣的看了他一眼,還是忽然之間便竄了出去,一掌向著白官子抓下,剛才他便已經與白官子交了手,只感覺這位棋宮弟子,整個人都像是不真實的,似乎她根本就不在這一方世間,又如何能夠拿得下她?惟有在她完全沒有想到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將她傷到。
也就是說,方貴第一次將她一錘子砸倒時,那時候她確實是被打暈了。
可是在她有了防備之后,那便無論如何,也摸不著她一片衣角了。
但如今既然太白宗主吩咐了,方貴覺得,看在外人的面上,還是得給他一個面子,出手試試,不過這一試之下,卻還是只覺無用,只見自己一把抓去,白官子分明便已身形變化,自己的手掌,直接透體而過,便像是在抓向一片霧氣,手掌一握,卻什么都沒有握住。
太白宗主的聲音在后面響了起來:“莫抓你看到的,抓你感覺到的!”
方貴心間微凜,下意識摧動了魔山怪眼看向前看去,便立時發現,白官子所在的位置,居然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倒是在她身后不遠處,一道紅光一閃即逝,方貴心間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間便縱身追去,一身真意滾滾而出,化作一只大手,向著紅光抓下。
望著他這極快的反應,太白宗主微微點頭,向旁邊的嬰啼道:“你瞧瞧,你瞧瞧,見過修行的,沒見過這般修行的,明明自己已經有了一身本事,偏偏自己都不知道……”
“小小太白宗,也敢逼我?”
白官子面上,倒似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怒意,她迎著方貴抓來的大手,心間微急,便有了去意,可是搭眼一瞧之下,卻冷不丁一個寒顫,在她的眼中看去,便看到,如今正平平靜靜站在了那里的太白宗主,周身居然凝聚著一片血海,那血海滾滾蕩蕩,向著四面八方襲卷了過來,血氣蒸騰,居然化作了一片片的云氣,直將這方圓數十里范圍都封了起來。
“這是他的神字法?”
白官子心間大驚:“怎會修煉到了這等程度?”
當初在安州尊府聯合朝仙宗,攻打太白宗時,太白宗主曾展露神字法修為,以一己之力,鎮壓一片血海,將那血海化作自己的力量,力敵十大元嬰,這一著雖然驚了天下人,但在棋宮弟子看來,卻也只是小手段,可如今她沒想到的是,距離那一戰,已過去了一年時間,太白宗主按理說早就已經散去了血海,可如今看來,他非但未散去,反而愈發濃郁了。
“封我退路,難道就不怕我拼死一搏嗎?”
白官子心生決絕之意,猛然之間咬起了銀牙,眼見得方貴向自己攻來的速度越來越快,她也終于按捺不住,畢竟某種程度上來講,她也確實是個普通人,如此正面較量,本就不擅長,尤其是方貴如今已經看到了她的靈光,繼續躲閃下去,也早晚只是被他磨滅。
于是她忽然一聲冷叱:“棋宮的手段,你們根本想象不到……”
而在這一聲暴喝之中,方貴已然再次一把抓到了她身前來,但出人意料的是,她居然不躲不閃,像是主動迎著這一抓上來,直接被方貴的大手給一把握住。而如今,方貴可是當她當作勁敵來對付,掌上力道何其雄渾,她又只是凡人肉身,居然傾刻間便粉碎了……
著實是粉碎了,肉身消散,點滴不剩。
而在她整個人粉碎之時,她那帶點威脅的聲音,似乎還飄蕩在虛空里。
“這就完啦?”
方貴看得瞠目結舌,幾乎難以相信。
低頭看看,白官子整個人都已徹底消失,地上只剩了一套白色衣裳,也被自己的法力抓的破破爛爛,仔細瞧去,才能看到,那堆衣服里面,只留下了一枚白色的棋子。
這棋子打磨的晶瑩光潔,但細看去,便像是骨質之物。
“應該是完了!”
太白宗主走上了前來,笑了笑,道:“棋宮弟子的本事,在棋盤之外,她們刁鉆古怪,本領通天,最是難以應付,但一入了棋中,卻也不過只是一個凡人而已。也不惟是她,我如今倒覺得,所有路上的人,看似強得毫無道理,但若明白了他的路,那便……”
想了想,又忍不住一嘆:“好像還是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