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頭?”
方貴一時愣住,心底有些壓抑。
“我今日與你說了這么多,已經是違反了一些事情了!”
秀才嘆了一聲,那巖石紋絡構成的眼睛,靜靜的落在了方貴的臉上,倒顯得有些柔和,好一會,才笑道:“好歹也是曾經教過你念書寫字的人……雖然你學的很不怎么樣……索性再教你一個道理吧,若是前路迷茫,不知所已,那不妨依著腳下的路一直走下去……”
“你懂個屁的道理,少說這些裝高深的話……喂……”
方貴下意識里就要大罵,忽然發現聽不到秀才的聲音,急忙大叫:“你回來……”
可是虛空寂寂,周圍虛空里,已再也沒有秀才的半點回答。
方貴頓時怒不可遏,一腳將面前的巖石踢碎了,簡直氣的不行,自己還有特別多的話想問呢,這廝居然就這么溜了,自己還沒問他究竟是誰,和棋宮有什么關系,還沒問他這魔山邪氣為何會給自己這樣的感覺,更是還沒問他,這北域眾生愿念,真是他有意算計的?
心頭涌動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
從小時,方貴便渴望著那位傳說中的神仙爺爺能來接自己,無法抑止自己去尋找身世的感覺,可是如今,倒隱約開始接觸到自己的身世了,可結果卻讓他的心更亂了……
明明就是個身世的事,怎么會牽扯到這么古怪的問題。
就不能像故事里一樣,好好的找到一個大富之家,好好的把自己那位從來沒有見過的不成器的弟弟暴打一頓,好好的把那位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面的未婚妻給娶了,再好好的繼承那位剛一和自己見面就病入膏肓,打下了萬貫身家便要一命呼嗚的老爹的遺產嗎?
方貴那個氣啊……
氣的踢碎了好幾塊巖石,然后便緩緩坐了下來,眉頭緊皺,苦思著秀才講給自己的話。
說自己殺過他們,怎么回事?
說如今的自己是無辜的,又是怎么回事?
難道自己真是被某個神仙老爺爺抱到了村子里寄養的?
可是村子都不正經,那神仙老爺爺能正經?
……
……
各種各樣的雜亂念頭,交織于腦海之中,使得他心亂如麻。
無人敢打擾他!
那些跪伏于周圍的朝仙宗殘存弟子,有的腿都跪麻了,仍然不敢動彈萬分,也有離得遠些的,見方貴一直不說殺不殺自己這些人,便大著膽子偷偷起身,趁著夜色跑了。
小黑龍一直老老實實的守在方貴的身份,兩只小爪子不停擺弄著一塊殘破的棋盤,不知從哪里撿過來的,而嬰啼像是發現了方貴心情不好,便不知從哪里給他抱了一壇子酒過來喝著,又歪著腦袋看看,見他只有酒,寡淡了,于是又不知跑到哪里,給他摘了點靈果。
最后看看只有靈果佐酒,仍是不夠,干脆找了個洞府,系上圍裙給他炒了倆肉菜!
……
……
“唉,算了算了,天塌下來,也不能耽誤了吃飯!”
足足一夜過去,方貴終究是長長的吁了口氣,扔了酒壇子,慢慢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