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葦名的武士大將還要厲害嗎?’
鬼庭健次郎右手微顫,胳膊止不住的抖。
明明只是一下防擋,卻讓他感覺胳膊都要斷了一樣。
嗖——
兩耳微動,鬼庭健次郎猛地一個翻滾躲過飛來的箭矢,雙刀赤備卻如早已預料般提前竄到他選定的落點,一刀劈落。
撲通。
單刀砸在地上劈出一個大坑,巨大的力道甚至讓土屑都飛濺起來,打在人身上生疼。
靠著地躺滾法躲過一刀的鬼庭健次郎額頭滿是冷汗,如此沉重的一刀,若是剛剛自己選擇硬接,大概已經被劈成兩段了吧?
側耳傾聽,身后斥候接戰的怒喝聲已經越來越微弱,不過幾個呼吸,屬下們就已經被解決了嗎?
真難對付啊,內府的這群怪物。
然而鬼庭健次郎卻并沒有氣餒,頭顱一甩,將口中叼住的肋差刀鞘甩掉,露出鋒利的刀刃。
單手依舊持刀,一言不發。
但是......我可是鬼庭家臣。
短刀叼在口中,鬼庭健次郎又一次猛撲而上。
......
葦名地牢,
赤鬼巨大的身體將原本就無比狹窄的地牢破壞殆盡,唯有更深的一處還依然保存完好。
在赤鬼之亂中一直沒有現身的葦名一心坐在這里,面前是一根根碩大鐵柱,里面是面色越發枯朽的佛雕師。
鐵柱之間的間隔很大,普通人能輕易鉆過,不知修成這副模樣是為了困住什么。
葦名一心不說話,只是一碗接著一碗的喝酒。
“咳咳......”
濁酒的渾白漿液淌到胸襟,葦名一心輕輕的咳嗽著,一頭銀白長發隨著咳嗽不停的顫。
渾濁的雙目注視面前的僧人,而后將碗中濁酒一飲而盡。
“噗哈——”
老人長長嘆了一口氣,動作豪邁大氣,不拘小節。
“猿。”
“我扛不住了。”
目光里混雜著赤紅色,周身漸漸冒著黑氣的佛雕師忽然開口。
葦名一心的動作微微一頓。
放下碗,老人拎起酒壇,從鐵柱之間遞過去。
默不作聲。
佛雕師緩緩抬頭,似乎明白了什么,蒼老的臉上露出笑容,干枯如竹竿般的手臂伸出,接過酒,仰起頭噸噸噸的開始灌。
男人之間的很多情感,有時并不需要用言語表達。
很多時候,只需一個動作就夠了。
“喂,猿。”
葦名一心開口,語氣依舊如往常那般豪爽,只是聲音里不知覺的帶著些許微不足道的沙啞。
“去前線吧。”
“帶著你的執念、你的愿望、你的修羅之心,去殺戮、戰斗、破壞。”
“......然后去死吧。”
咚。
酒壇摔在地上,佛雕師伸手擦干嘴角的酒漬,笑容如此燦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