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有沒有可能,這不是事發地點,而這三只手其實原本就在受害者身上呢?”大方以詢問式的語氣敘述著,同時眼睛掃向了全場。
不少人開始了思索,片刻之后那個以“神經病”為論據,反駁過大方的學生,站起來說道:“教授,我覺得如果這不是事發地點,而那三只手又是被害者所有的話,那么手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只能是兇手轉移過來的,但是兇手將其拿過來又丟掉,有什么意義呢?畢竟這不是三個小道具,而是三只斷手,如果兇手是為了隱藏真正的案發現場,那么又何必將尸體所在地的血跡清理干凈呢?我覺得這不合理。”
大方微笑道:“很出彩的推論,‘意義’或者說‘目的’這個詞,是行為邏輯的根本,無意義無目的的行為,并無邏輯可言。你的論點讓我滿意,我會為你加上一分學分。”
那人聞言面露喜色。
“好了,現在回到問題上來,既然不管三只左手屬于哪一方,它們出現在非事發地之外的場合,好像都顯得不怎么合理,那我們是不是該轉換一下思路,考慮下這里就是事發地,這個可能性呢?”
“那血跡呢?以斷頭傷害的出血量,很難打掃的這么干凈。”眼鏡男再一次發聲道,不過這一次他學乖了,用上了“很難”這個并非肯定式的語氣。
“是啊,血跡呢?”大方的反應出人意料,他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十分贊同,點點頭再一次以詢問式的語氣,復述了一遍眼鏡男的問題。
看著面帶不解的學生們,大方笑了笑:“這問題該是你們回答我,而不是我來回答你們。”
黑發少女低聲嘀咕道:“全是笨蛋。”
而那個開朗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不是真正的尸體,哪來的血跡?這么簡單的道理,白瞎了這么好的機會,的確是一群笨蛋。”
這句話讓大部分人感到憤憤,但又沒人愿意理會那說話的家伙,因此不少人心中郁郁的,準備在大方那里尋找慰藉,證明對方的話是完全錯誤的。
而大方接下來的話,自然而然成了關鍵點。
“其實問題真正的關鍵點,是在為什么會出現三只左手上,這也正是這副畫面上,最最不協調的地方。”大方平靜的敘述道。
“斷頭尸體的地面沒有血跡,既然可以排除外力清理干凈這個原因,那么只能是,尸體本身并沒有流出血液,這一種可能。”
“什么樣的尸體,才不會流出血液?”
“要么是血液早已徹底枯涸的干尸,要么里面根本就沒有血液。”
“這具尸體顯然不像干尸,那是不是代表這具身體里面,本身就沒有血液呢?”
大方沒有理會目瞪口呆的學生們,繼續說道:“當然,我們不能憑這一點確定到底是不是沒有血液。所以讓我們由此開始引申,首先沒有血液的身體,肯定不是人類的,既然不是人類的,那聯想到尸體旁突兀出現的那三只左手,再結合這個類似高級科研設施內部,那種一塵不染得場景,是不是就能徹底解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