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塔克公爵抬起頭,開始說話。
他的聲音很小,即使廣場很大,也不至于連臺上的喬佛里都聽不到。
“大聲點!”,“搞什么鬼!你是娘們嗎?”,臺下有人大聲呵斥。
杰諾斯.史林特爵士,這個穿著黑金盔甲的暴發戶踱到公爵身后,用帶鞘的佩劍狠狠的戳了他的傷腿。公爵的身體立刻矮了下去,他額頭上的汗珠化作細流滴落。
雖然史塔克公爵是叛國者,杰諾斯屬于“自己人”,喬佛里還是憤怒的拍斷了桌椅的副手。他的舉動讓身邊的貴族和重臣們嚇了一跳。
“尊敬的陛下,艾德大人受了傷,又在地牢里待了那么長時間,身體虛弱,所以聲音才無法洪亮,還請您仁慈的網開一面。”,瓦里斯攤開他那綿軟的雙手,慢條斯理的勸解。
喬佛里還看到了珊莎哀求的目光。
他們誤會他了。
這種情況下不便解釋。
考慮到后面自己要做的事情,再解釋又有什么用呢。在心中默默的向珊莎說對不起,喬佛里板著臉,就好像強忍著怒氣的樣子。
史塔克公爵提高了音量。
“我是凜冬城公爵,國王之手,艾德.史塔克。”,他的聲音逐漸響亮,不久便回蕩在廣場,“今天在這里,當著天上諸神和君臨民眾的面…”,他的表情痛苦,“…承認我的叛國罪行。”
人們開始大吼大叫,空氣中各種臟話和粗話飛躥。貴族們竊竊私語,珊莎把臉深埋進雙手間。
喬佛里莫名的掃視重臣們。即使有心里準備,也知道史塔克會說什么,他還是很好奇瓦里斯和母親是怎樣說服史塔克公爵的。
一定是威脅。
肯定不是用公爵的命去威脅,因為公爵是個戰士,久經沙場。作為戰場的親歷者,喬佛里很清楚艾德大人不怕死,所以拿公爵的命去威脅他根本沒有。
如果是親人呢?
史塔克夫人遠在艾林谷。史塔克家的男孩們,不是在凜冬城,就是有軍隊保護著。
還有什么人可以用來威脅公爵?
喬佛里看到的是渾身顫抖不已的珊莎。
他們用未成年的女孩,對誰都沒有威脅的無辜的珊莎來威脅史塔克公爵。
明白這點后喬佛里緊皺眉頭。
原本只不過是一場戲,他并未多加在意,現在卻覺得是自己太天真了,這樣一場戲劇要使得它完成,背后得上演了怎樣的陰謀和黑暗。
公爵的聲音顫抖著,“我背叛了國王,我的好友,勞伯。辜負了先王的信任。”,他高喊,“我發誓保護他的孩子,卻在他尸骨未寒時,陰謀廢黜并殺害他的兒子,自立為王。”,這幾句話公爵說的動情,言語中蘊含的那種悲慟和傷情讓人不免落淚。喬佛里聽到的,是兩難的抉擇。
“現在,請總主教,受神明愛護的圣人,以及至高的七神為我作證:喬佛里.拜拉席恩乃鐵王座唯一的合法繼承人,以七神之名,他是七國的統治者和全境守護者。”
喬佛里冷冷的看著公爵完成了他的表演。
這個人沒有說實話,至少史塔克家信奉舊神,他又怎么可能以七神之名發誓。
人群里飛出石頭,砸到公爵,金袍子衛士架著他,不讓他倒下。石頭越來越多,他的額頭破裂,鮮血潺潺。
更多的石頭飛來,打中了金袍衛士,甚至在當啷聲中砸到了杰諾斯的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