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發戶惱怒的檢查黑漆釉面的劃傷。
局面漸漸的失控,御林鐵衛擋在喬佛里和他母親跟前,貴族大人們則召喚侍從前來護駕。
總主教在喬佛里面前跪下。
“因為有罪,所以我們受苦。”,他的聲音渾厚沉著,富有節律,仿佛朗誦圣歌,“此人當著諸神與凡人的面,在此神圣的講壇承認其罪過。”,總主教高舉著雙手,做出祈求的姿勢,他頭上的寶冠閃動著七彩。“諸神公正,然圣人教導我們,諸神也是慈悲的。陛下,請問該如何處置這名叛徒呢?”
總主教言辭華麗而閃爍,不過他意思很明確,喬佛里怎么會聽不懂。
他發現在這場戲劇中,最不重要的角色就是自己了。雖然衣著華麗,被認為是七國最具權勢的人,可是他的位置實在是可有可無,甚至連臺詞都只有一句,也許比起普通的民眾都不如。
畢竟國王不能從椅子上跳起來隨便的罵人。
臺下罵聲一片,民眾們大多支持砍頭的刑罰。
他在內心嘆著氣,西格說的一點都沒錯,人性本惡,這里的大部分人,叫囂著要砍頭的,根本不認識史塔克公爵,甚至沒聽清他在講些什么,只知道要砍頭,要殺人,因為他們渴望著看人死去。
他們像是餓死鬼看到了糧食那樣,期望著大貴族那高貴的頭顱落下,根本不會去關心這個人為什么要承認叛國,其身后又有什么隱情。
嘆了口氣,喬佛里知道該自己上場了。
雖然一萬個不愿意,他還是擺出趾高氣揚的派頭,就像這十幾年來一直做的那樣。
幸好他在做習慣的事情,不然絕對會露陷。
從容不迫的從盾牌后面轉出來,揮手重重的撥開飛來的石頭,雖然撥開石頭的右手生痛,他卻像沒事人那樣目露兇光盯著臺下掃視。
御林鐵衛趕緊過來,被他推開。臺下的叫罵聲隨著石頭的數量一同減少。
“諸位深明大義的君臨民眾們。”,喬佛里也是聲音洪亮,他是第一次在這樣的場合發出那么大的聲音,“我知道臺下的都是七國的忠臣,也是我們王室的忠實擁護者,更是拜拉席恩和蘭尼斯特家最可愛的追隨者。”,他的話說的好聽,不過語氣可沒那么甜美。
臺下傳來不解的的嘟囔和人們低聲的私語。
他的視線劃過臺上的重臣們,看到派席爾學士低著頭,似乎在打瞌睡,瓦里斯面露諂媚的笑容,小指頭不敢致信的搖著頭。母親抿著嘴微笑,
“尊敬的陛下,開場很好,下面請講正事。”,王室總管壓低聲音提醒他。喬佛里環顧四周,他意識到,自己并不被尊敬,不過是個被推舉出來的傀儡。
“我要問諸位一個問題…”,喬佛里跨前一步,比起任何貴族都要靠近臺下的民眾,“你們喜歡看到鮮血是不是?你們才不在乎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叛國者,你們只是想要看到貴族老爺掉腦袋…我說的沒錯嗎?”
不安和愕然導致的寂靜讓廣場變得詭異、寧謐。
他點手指著最前排,剛才扔石頭最起勁的一個小廝,他還在那里露著傻笑,“喂,這位小兄弟,你真的關心史塔克公爵為什么要死嗎?你明白什么是叛國罪嗎?他背叛了誰?是拜拉席恩的寶冠雄鹿,還是坦格利安家的三頭噴火龍?”
“陛下…”,王室總管再次出言提醒,喬佛里甩手讓他閉嘴。
“大…大人…俺不懂什么叛國,既然他自己說叛國,就叛國吧,他一定是背叛了龍王,所以他背叛的是三頭的噴火龍。”,自作聰明的小廝邊傻笑著邊用很大的聲音回答。
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多么可怕的話。
“快把這個叛逆抓起來!”,背后傳來杰諾斯氣急敗壞的尖叫。兩名金袍子跑來,抓住楞在原地的小廝。
“大…大人,小的不認字,沒見識,弄錯了千萬別怪罪啊!”,他身邊人們厭惡的,如避開瘟疫的讓出通道,讓金袍子可以更容易的抓人。
喬佛里敢打賭,他周圍的人,也不見得真的理解叛國罪意味著什么,一會兒麻木的民眾就會大叫大嚷著把這個小廝也砍頭吧。
真是拙劣的戲劇,讓人作嘔的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