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巴隆.葛雷喬伊周旋,又有誰比他兒子更加合適呢?”,小國王如此斷言。勞勃嗤之以鼻,他想起了西格的囑托,并意識到劍舞者之所以會離開同鐵民的蠢蠢欲動不無關系。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關心的,他現在只想待在凱特琳身邊,觀摩西格提到的歷史車輪碾壓一切的威力,如果時而能夠參加戰斗那就再好不過了。顯然去葛雷喬伊那里,需要整天待在海上,遠沒有同凱特琳在一起時刺激。小國王正同強大的對手作戰,這里有他尋求的刺激。
“杰森.梅利斯特。”,母親很快給出了人選,“泰陀斯.布萊伍德,史蒂夫倫.佛雷...這些人都可以,唯獨席恩不行。”,勞勃同意她的意見,換誰都可以,唯獨這個總是掛著莫名笑容的小家伙不行,他從第一眼就不信任這個小東西。
小國王在灰風身旁蹲下,撥弄冰原狼的毛皮。他是在逃避她的目光。“席恩為我們立下不少功勞,我也同你說過,在狼林里,他從野人手里拯救布蘭的事情。一旦同蘭尼斯特家和談不成,我就需要葛雷喬伊大王的長船艦隊了。”
“想要他的艦隊,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兒子留作人質。”,勞勃差點替凱特琳把這句話喊出來,幸好他忍住了,凱特琳又急于表達意見。
“他已做了半輩子的人質。”,小國王顯得很憂傷。
“那是有原因的。”凱特琳強調,“巴隆.葛雷喬伊這種人野心不死。別忘了,他曾經自立為王。他一直在尋找機會可以東山再起。”,勞保同意她的觀點,當年鐵民們的戰力雖然不值得一提,但是他們的體內的尚武本性以及存在于骨頭里的強盜特制是不會變的,這些人不會屈服于任何人。
羅伯起身:“我不會同他計較這些,我是北境之王,滿足他的愿望,讓他當鐵島的王又如何?只要他助我擊敗蘭尼斯特,我樂意將王冠奉上。”,小家伙的想法很特別,勞勃不得不抽時間思考,并認為這個意見其實還不壞。
“羅伯...”,母親還想要堅持。
“我決定派席恩了。日安,母親。灰風,我們走。”,小國王逃也似的離開了,冰原狼亦步亦趨。
凱特琳目送著她兒子離開,滿臉復雜的表情。這也許就是同事身為母親和臣下的別扭感覺。勞勃似乎能夠理解他,不過他天生不擅長多愁善感,并且期望著小國王的判斷失誤,好多出一些樂子,最好能夠讓他披掛上戰場,囈語森林之戰很過癮,得多來幾次才行。
“我要去看望父親。”,史塔克夫人突然說道,“艾德慕你跟我一起來。”,她又抬起眼睛,目光同勞勃接觸。勞勃行了個騎士禮,便跟隨上去。
“戴斯蒙正在訓練弓箭手,我的去講兩句,晚些時候再去看他。”,艾德慕也抽身離開了。
“晚些時候他說不定就不在人世了。”,凱特琳咕噥著,一臉的幽怨。勞勃很能理解奔流城的花花公子,對于上戰場來說,病房確實是中煎熬。
霍斯特的病房位于主堡,穿越神木林是去那里的捷徑。神木林里長滿青草,野花,榆樹和紅木。濃密的葉片已然貪戀這枝干,對于白鴉帶來長夏結束的消息渾然不覺。樞機會已宣布秋季的到來,但是諸神似乎不愿意把這個消息告訴清風和密林。史塔克夫人很享受的漫步在神木林。
秋天是個讓人懼怕的季節,勞勃雖然不怕任何東西,卻知道,身邊的大部分人都在害怕秋天。因為凜冬將至。一個人不管他是愚鈍還是睿智,也不用去考慮出身,公爵領主同販夫走卒實際上都是一樣的,沒人能夠判斷,這次秋收會不會是今生最后一次。
在城堡頂層的房間里,奔流城公爵霍斯特.徒利臥病在床,床位朝東,騰石河和紅叉河匯流處可盡收眼底。他們抵達時公爵正在熟睡,勞勃沒有獲準進入臥房,作為史塔克夫人的護衛,他遠遠站在會客廳里瞥了一眼。公爵須發皆白,色澤同羽毛床和被褥一樣。曾經也算魁偉的身軀已被擴散的死亡之氣消磨的又瘦又小。
臥室里還有他的弟弟黑魚,這個徒利家最能打的人物,已然穿戴鎖甲,一身斗篷,顯得風塵仆仆。他的長靴蒙塵,滿是干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