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響了半晌,掌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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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半晌。忽聽耳邊有人輕輕驚呼,眾人紛紛睜眼。不知何時,竟然有兩只小鹿踱進了廳堂。“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是《鹿鳴》,洛川君方才彈的是《鹿鳴》,果真把鹿引來了。”眾人驚嘆。
好一個翩翩公子,只見他拂袖緩起,走到一只小鹿身前,低身撫了撫它的頭,從袖中掏出什么攤在手里,小鹿低頭去吃,另一只也湊過來。吃罷他拍了拍小鹿的頭,輕聲:“去吧。”小鹿像聽懂似的,轉身一蹦一跳出了門。眾人被這一幕驚得鴉雀無聲。韓悅直起身子拱手無聲。
掌笠也驚詫不已,今日今時的翩翩公子,與前日放浪不羈的醉酒少年簡直山水之別,但哪一種都令人神醉。
無不散之宴,半月的清談學會最后一日也結束了。眾人簇簇,掌笠也隨人流涌出堂門,望了望綿延的箕山殘雪,竟有些流連。忽有一小道童上前攔住了他:“掌先生嗎?我家先生請掌先生前去做客?”掌笠一看不認識:“你家先生是?”
“您去了便知。午后我去接您。”小童狡黠一笑,轉身而去。掌笠納悶地搖搖頭。
忐忐然坐立不寧,不知這位先生是長是尊,衣服換了一身又一身,抄起本書,拿起又放下。午時過了,未來。未時過了,依舊未來。申時過半,終于聽見敲門聲了。掌笠起身,又坐下,心中不免有些慍惱。等敲門聲響起第三次,他才打開門。
是午前那位小道童,他深揖到地:“掌先生,我接遲了,莫怪。”掌笠不好直接發作,便說:“日快沉了,做客有些晚了吧,要不改日再登門拜訪。”小童笑了:“掌先生惱了么?這晚了,正好夜宴啊。”說著,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掌笠當然還是想去的,畢竟好奇什么人邀約。
山路曲曲,不一會就到了箕山側峰的一個院子,從正面山頂是看不到這里的。院門匾額上寫著三個秀麗的行書“不莨處”。進了門已經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廊下,走近時那人半睜著眼看著他。韓洛川!
進門,落座,上茶,這位洛川君一聲未出,就盯著掌笠看,看的他不自在至極。
上午堂上韓洛川是一身月白色道袍,現在已經換成了粉白的鶴氅,帶子沒有系上,隨便露出里面白色中衣,這分明不是待客,而是家居嘛。比之掌笠的這身正藍色學服,過于正式,他后悔選了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