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宴結束并不代表喧鬧結束,部分人開始呼朋喚友去合適的地方徹夜暢飲。而某些心有所求的人也開始趁著這個機會私下活動起來。
比如長孫無忌剛剛回到府上就接到了一封密函,看到密函的內容,以他的城府都忍不住原地蹦了幾下。
好一會兒才勉強控制住激動的情緒,喬裝打扮一番之后從后門離開,東轉西轉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吃食店。
他進去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人等在那里了,仔細看赫然是敬君弘。
長孫無忌情緒再次失控,忍不住大笑道:“勞敬將軍久候,輔機失禮了。”
慈悲寺后院某禪房,佛門十大德再次齊聚,只不過他們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從容變得沉重起來。
“法琳剛剛傳來消息,宴后他數次請見都被圣人拒絕了。”慧因看過手中的紙條首先開口道。
“這是前所未有的,以往每次祭天大典之后圣人都會讓法琳單獨講解佛經做法事。”覺朗道。
“法琳不是一向自稱精通佛法嗎?怎么連個稚童都辯不過?”智藏皺著眉頭說道。
“此事不怪法琳,傳入中原的佛法確實有所殘缺,岳山正是抓住這一點攻擊。且他言之鑿鑿連經書的名字和卷數都說的清清楚楚,讓法琳辯無可辯。”保恭替法琳辯解道。
“那就和他辯經,我就不信他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真的通曉那些經書。”智藏說道。
“阿彌陀佛,岳山有沒有看過那些經書并不重要,他只需要證明法琳沒有看過就可以了,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保恭反駁道。
本來以他們的心性不至于如此,可今天的辯經影響實在太大。打擊佛教甚至想消滅佛教的人比比皆是,但從來沒有人如此言之鑿鑿的指明佛教經意殘缺。
也許民間不會在乎這些東西,但國家的高層以及文人肯定會在乎。李淵直接拒絕了法琳的請見就是證明,由不得他們不著急。
“都急什么?我佛家什么樣的磨難沒有經歷過,不一樣度過了嗎?怎么,這點困難就亂了陣腳了?”慧因喝斥道。
“阿彌陀佛,師兄恕罪。”智藏和保恭連忙說道。
“現在再說辯經的事情已經毫無意義,真正要考慮的是兩個問題。第一,可以確定岳山是敵非友,我們該如何對待他。第二,如何補救經意不全的問題。”慧因也沒有追究的意思,轉而說道。
“不,只有一個問題。岳山是敵是友還言之過早,之前他從未對我佛家展露過敵意,這次也是因為法琳行主動找他辯經才反擊。”覺朗反對道:
“而且今天他完全可以窮追猛打卻沒有這么做,可見也不想和我佛家為敵。我認為不可以針對他,以免真的把它推到我們的對立面。”
“所以我們只需要考慮如何處理經意不全的問題。”
“我贊同覺朗師兄的話,之前你們讓法琳去試探我就不同意,只是大家都同意了才沒有反對。這次我絕對不會再同意主動招惹對方。”保恭附議道。
“難道就這樣放過他?”智藏不悅的道。
“我們的目的是為了宣揚我佛光輝,只要和這個目標不沖突,我們就沒必要去招惹敵人。”覺朗說道。
智藏還想爭論,可慧因卻不給他機會,直接一錘定音道:“覺朗師弟此言甚善,就依你之言。只要岳山不在詆毀我佛,我佛門任何人不得招惹與他。”
“是師兄。”智藏不甘心的說道。
“現在我們來商議一下,該如何解決經意不全的問題。”慧因道。
然而這個問題一出,其他人都沉默了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
“怎么,都沒有主意了?”慧因問道。
“我倒是有個想法。”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法侃開口道。
“說。”慧因言簡意賅的道,其余人也紛紛向他望去。
“不知諸位師兄可聽說過玄奘?”
“自然聽說過,早年隨空、景學法,又游歷天下學習佛法,乃我佛家后起之秀。”慧因道。
“月前我曾見過他一面,聽他之言有意往天竺求取真經。”法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