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中年人下意識的就想說坐著,可看到席君買那兇狠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嚇得咽了回去,訕笑道:“站著,站著,我打小就喜歡站著說話。”
這時劉仁軌也走了進來,站到岳山的身后。
“做個自我介紹吧。”岳山繼續說道,見他一副不解的樣子,知道這樣問話他可能聽不太懂,于是就換了個說法:“說一下你是什么人吧,越詳細越好。”
中年人正想回答,就聽到岳山又補充了一句:“驛卒應該知道你是誰,還有你那幾個打手也在外面,我已經讓人去問話了。等會我會把你們的話兩廂對照,有一處錯誤的……”
“嗯,我也不是殘忍不近人情的人,就砍一根手指吧。”
中年人臉上剛剛浮起的一絲笑容頓時僵住了。你是魔鬼嗎?‘我不是個殘忍不近人情的人’和砍一根手指放在一起說難道你就不覺得違和嗎?
說話的人一臉平靜,就好像再說給你剪剪手指甲一樣隨便,可越是如此中年人就越覺得毛骨悚然。
這個人要么是開玩笑,要么是變態。可他不敢賭對方到底是哪種,而且他有種感覺,后一種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他選擇老老實實把自己的身份給交代的清清楚楚,害怕對方誤以為自己在隱瞞什么,他回答的很詳細。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偷偷在府衙石獅子下面撒尿的事情都說了。
通過他的交代,岳山也知道了這個人的信息。
德州大戶趙家的嫡二子,叫趙竟成。這個趙家就是十幾里外的那個趙家莊的趙家。趙家莊之所以叫趙家莊,就是因為這里的人都姓趙。
他有一個嫡親兄長一個嫡親姐姐和一個嫡親妹妹,庶出的兄弟姐妹也不少但沒必要提。父母健在,且身體還比較好,所以家里的事情依然掌握在老兩口手中。
他大哥是嫡長子,平時協助他爹管事兒。
至于他這個嫡二子嗎……嗯,由于不想見到兄弟睨于墻,主動放棄了繼承家業。也不完全是放棄,家里還是給了他幾個不錯的鋪子和一塊土地的。
不過出于對父親和大哥的信任,他把自己的產業也一并交給家族打理,他自己每天游山玩水陶冶情操,順便幫家里察看四處的產業。
至于是真是假……反正他自己是這么說的。
等他說完,岳山并沒有直接發表看法,而是靜靜的坐在那里喝著溫鹽水舒緩腸胃。他不說話,劉仁軌席君買自然也不會說話。
趙竟成就更不敢說話了,他知道這個少年在等外面的審問結果。
對這個妖孽般的少年他是打心底里畏懼。是的,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已經給這個少年下了定義:妖孽。
出門攜帶幾十名精銳士兵護身,身份絕對不簡單。
他見過最大的官是刺史……遠遠的瞧見過刺史出行。那場面非常的隆重壯觀。可即便是太守的護衛也只是州郡的衙役而已,正規軍人一個都沒有。
可眼前這個少年卻能得幾十名軍人保護,而且看這些軍人對他的恭敬態度……地位絕對比太守高啊。
自己怎么就這么不開眼得罪了這樣的大人物啊。還有你說你一個大人物為啥要把護衛攆走?要是看到這里有大頭兵,打死他都不會往這里湊。
所以事情的責任不在我,全都怪……運氣啊。直娘賊的,今天我的運氣為啥這么差啊。
同時他也忐忑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不會被一刀砍了吧。
正胡思亂想間,剛才那個和他吵架的小雜……小子進來了。當著他的面把審問的結果告訴了對面那個少年。
孫福才審問的結果和趙竟成自己說的差別不大。
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位趙二公子是個不務正業的家伙。
挖絕戶墳敲寡婦門這種事兒都能干的出來,平時當街調戲良家婦女,吃霸王餐什么的也沒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