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匕首朝李三郎刺去,離咽喉越來越近,眾人都被嚇得楞在了原地,他們沒有料到陳無忌對于求死竟然如此堅決,甚至于沒有絲毫猶豫,況且此刻眾人離他二人有一定距離,即使想上前相阻止恐怕也是有心無力;李三郎也沒再做掙扎,他知道自己武功有限,即使反抗也難逃此難了,于是索性閉上了雙眼,等待命運的裁決;陳玄禮見狀連忙大喊了一聲:“不要!”聲音中明顯帶著慌亂,準備向前沖去。
可陳無忌沒有絲毫猶豫,匕首朝著李三郎直接刺了下去,眼見離咽喉處不足一寸,突然“砰”的一聲,陳無忌手中的匕首被一物給打飛了,打飛匕首的是陳無忌的腰牌,正是李客擲出,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匕首之上;從一開始李客就對陳無忌有所戒備,他細微的動作就讓李客察覺似乎身藏暗器,適才陳無忌挾持了李三郎,李客一直在尋找最佳的出手時機,倘若稍有差池,李三郎必定命散于此,可連李客也沒有想到,陳無忌行事竟會如此決絕,不由分說直接就想要取了李三郎的性命,于是慌亂間只能將腰牌擲出制止,還好沒有失手。
在擲出腰牌的同時,李客已朝陳無忌一躍而起,隨著匕首被打飛,李客的拳也到了陳無忌的臉上,陳無忌被打得頓時失去了知覺,雙手一送,放開了李三郎,李三郎反應迅速,趁勢脫離了陳無忌的控制,回到了羽林軍身后,陳無忌剛一倒地,就被沖上來的陳玄禮緊緊摁住,陳玄禮向羽林軍揮了揮手,其中一人連忙手持繩索上前,與陳玄禮一道把陳無忌給綁了一個結實。
“啪”一杯水潑到了陳無忌的臉上,陳無忌終于醒轉了過來,剛才的一幕發生得實在過快,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匕首是怎么飛開的,自己又是怎么被擊暈在地的,但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繩索,也已經知道自己斷是沒有還手之力了,只能長嘆一聲,閉上了眼睛。
此時,因陳無忌已被控制,陳玄禮讓羽林軍盡皆退了去,李三郎在陳無忌的對面一椅上坐了下來,李客、陳玄禮、張九齡等三人立于一旁。見陳無忌已醒,李三郎問到:“陳司直,吾念汝是一條漢子,愿意為朝廷、百姓做事,故征調至龍安司,可汝為何行事如此?現已無旁人,汝可以說了吧?”
陳無忌緩緩睜開了眼睛,冷笑了一聲,嘴唇有些顫抖著開口說到:“為朝廷?這樣的朝廷值得嗎?連武江那樣的酒囊飯袋都能身居高位,一切只因他是武三思的侄兒。數年前,吾追隨狄閣老、徐有功大人,滿腔熱血、出生入死、破案無數,可到頭來竟只是一個位列六品的司直,這一切值得嗎?”
按理來說,陳無忌應是武三思的眼線無疑,可眼下陳無忌居然直言不諱地埋怨武三思和武江,這倒是大大出乎了李三郎的意料,若是他真如此憎恨此二人,那又為何投靠他二人呢?李三郎于是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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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這就是汝安心投靠梁王的緣由?汝是想借梁王贏取自己的仕途?”
陳無忌冷冷答到:“不借助他二人,又能借助于誰?若不身居高位,又有何能力來護佑百姓?”
不待李三郎開口,陳玄禮搶先喝道:“一派胡言,明明是汝為了茍全富貴,刻意攀迎,還有何臉面大言不慚地說是為了護佑百姓?汝等到底有何陰謀,還不快快招來,勿要在此假裝仁義道德!”陳玄禮所罵之言何嘗不是李三郎欲說之辭,故李三郎也未制止。
陳無忌聽罷,仰天大笑起來,說到:“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吾不欲與汝等爭辯,既然事已至此,吾只求速死!”